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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9章 沒錯,就是這樣
「彼時,你與太子前往煜城,我百無聊賴,便四處瞎逛,白日裡就在花樓里喝酒逗趣,家裡人也不管我,我便恣意瀟灑的,想什麼時候回家就什麼時候回家。」薛宗越娓娓道來,「那日下著雨,我半夜裡回家,卻見著我爹的書房裡,進了一人。」
蘇幕擰起了眉頭,「誰?」
「我不認得,是個穿著黑衣斗篷的人,遮得嚴嚴實實的,瞧著鬼鬼祟祟!」薛宗越搖搖頭,「我爹那些部下,最不防的就是我,所以我便趴在了後窗位置,聽他們說什麼,誰知道……他們居然是密謀殺人!」
蘇幕心頭咯噔一聲,忽然想起了當日在煜城,李重君說過的話。
李重君說,當時有黑衣人進了李時歸的房間。
後來,蘇幕和沈東湛,還在李時歸的房間裡找到了白色的粉末,後來證實就是劇毒「三步倒」。
難道說……
「他們想殺何人?」蘇幕故作不解。
薛宗越凝眉瞧著她,「煜城的守官。」
眉睫陡然揚起,蘇幕默默的繃直了脊背,「你是說,煜城守官江利安之死,是國公爺和他人密謀的結果?可我當時就在煜城,江利安江大人,是被前守官李時歸殺死的。」
「不,是我爹和那人聯手密謀的結果。」薛宗越到底還是醉著,神志還有些迷迷糊糊,「打小我就覺得我爹不是個尋常人,深居簡出,從不參與外面那些腌臢事,對我娘和我,又是那樣的寵愛,沒想到他也有這樣的一面。」
蘇幕眸色微轉,低聲問,「這煜城距離殷都千萬里之遙,國公爺與江大人想來也沒什麼過節,為何要在這個時候密謀殺人?莫不是跟稅銀被劫一案有關?」
「不是為了錢,是為了血債。」薛宗越仿佛是有些頭疼,兀自靠在了軟榻上,用力的揉著眉心,「我聽見他們在說,十多年前在煜城,他們犯下了一樁血案,屠了人家滿門,現在這案子又被翻了出來,他們就開始慌了,想要殺光所有的知情人。」
說到這兒,薛宗越笑得比哭還難看。
蘇幕總算明白,原來這裡頭還有這麼一層,也就是說當日在煜城發生的事情,國公府都知道。
這就足以證明,這些年薛介雖然身在殷都,實則一直盯著煜城的事情不放,可見他這內心深處對於當年的事,多麼耿耿於懷,一直提心弔膽的過了這麼多年,始終沒過過一個安生日子。
人,果真是不能做虧心事啊!
「我聽得渾身發冷,沒想到爹還有這樣辣手無情的時候。」薛宗越忽然直起身來,冷不丁抓住了蘇幕的手,「蘇幕,你有沒有覺得、覺得很可怕?」
蘇幕沒說話。
「你一直以為的慈父,一直覺得他與世無爭,忽然間所有的事情都被推翻,平素言笑晏晏的至親至愛,轉眼間變成了殺人兇手,殺人不眨眼!」薛宗越呼吸微促,緊握著她的手不放,「多可怕?表面笑嘻嘻,實則……」
蘇幕抽回手,「小公爺,那您覺得我呢?」
薛宗越一怔,「什麼?」
「表面笑嘻嘻,實則內心狠辣,手段更是凌厲無情。」蘇幕緩步行至桌案前,指尖輕輕瞧著桌案,「小公爺就不怕我嗎?」
薛宗越搖頭,「不一樣,你為東廠辦差,行事流於表面,可我爹、我爹……那是我爹啊!」
內心深處的既定形象,忽然間被推翻,他接受不了,溫和從容的慈父,忽然間面露猙獰,言語間滿是涼薄無情。
「所以煜城的案子,其實是國公爺指使的。」蘇幕嘆口氣,「沒想到,國公爺跟煜城江家,居然還有這樣的瓜葛。」
薛宗越其實根本不在乎什麼煜城江府,被屠戮的真相,他在乎的是,為什麼父親會忽然變得……這麼心狠手辣?
這不是他心目的父親形象!
「國公爺可還說了什麼?」蘇幕追問。
薛宗越搖搖頭,撐起身子,搖搖晃晃的朝著蘇幕走去,「他們只是說,要殺人滅口,並無再說其他。後來,我聽說煜城真的出了事,煜城兩位守官都死了……」
「是被毒死的!」蘇幕開口,「與國公爺所中劇毒一樣。」
薛宗越好似並無詫異,早已知曉,「三步倒!」
「那個黑衣人……」蘇幕望著他,「可能是殺死你父親的兇手。」
薛宗越扶住了桌案,扭頭看向蘇幕,「黑衣人?」
「煜城的守官,其實不是你父親殺的,是另有其人。」蘇幕嘆口氣,滿臉的惋惜,「小公爺誤會國公爺了!」
薛宗越駭然驚在當場,「什麼?」
「煜城守官江利安,是前守官李時歸所殺,這李時歸當年參與了江府一案,為了滅口才殺人,其後又被黑衣人所殺。」是誰殺了李時歸,還是未知數,蘇幕只是信口胡謅,糊弄這傻子罷了,「從始至終,你父親的計劃都沒有實施。」
薛宗越這下是真的糊塗了,「那就是說,我爹就是說說而已?是被那個黑衣人騙了?」
「沒錯!」蘇幕心下微轉,「國公爺被人蒙蔽了,被人當刀子使,您身為國公爺最寵愛的兒子,若是不為他找出真相,如何對得起他的在天之靈啊?」
薛宗越猛地將桌上的杯盞,狠狠摜碎在地,「該死的東西!」
「小公爺,您若是有什麼消息,可千萬不要瞞著我!」蘇幕躬身行禮,「眼下能幫您的只有我,若是此事傳揚出去,真相未明之前,難免不會有人,詬病國公爺,您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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