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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哎,爺,卑職可不是怕,卑職這是謹慎,萬一來日沒能辦好差事,讓皇上給辦了,這不是白搭上一條命嘛!」周南絮絮叨叨的跟著。
沈東湛的心情很好,倒是忘了家裡還有一位……
所幸,周南想起來了,冷不丁拽住了自家爺。
明明是自個家裡,兩人卻跟做賊似的,跳牆進去,連屋子裡的燈都不敢點,黑燈瞎火的進屋歇息,未有半點動靜。
夜裡,還算太平。
不過第二天一早,可就沒那麼太平了。
蘇幕用過了早膳,吃了藥,李忠才鬆口,讓年修上前匯報消息。
「昨兒夜裡,東宮裡不少奴才都被督主的人帶走了!」年修躬身低語,「連夜審訊,查察放火之人。只是,奴才覺得,督主要查的不是放火,怕是有別的事!」
蘇幕喝了口水,潤去嘴裡的苦澀滋味,轉頭望他,「奈風督辦的?」
「是!」年修點頭,「督主親自交代,奈風親自抓的人。畢竟是東宮的事,督主素來不會馬虎,想來是定要抓住放火之人的。」
說到這兒,年修有些擔心,「爺,若是查到了錦衣衛頭上,那咱們跟錦衣衛的關係,豈非……」
「你真以為,義父大張旗鼓的抓人,是為了東宮走水的事情?」旁人不知道,蘇幕是欒勝一手養大的,很清楚欒勝的處事作風,「他查的,不是放火,而是放藥。」
年修愕然。
李忠點點頭,「我說你怎麼不太對,身子有些異於尋常,可細查之下,又查不出個所以然,原來是中了藥?」
昨夜蘇幕回來,身子虛得不行,待沈東湛離開之後,她便躺下歇息了,若非如此,哪能恢復得這麼快?
是以,年修也不知道昨夜東宮寢殿的事情。
如同聽得蘇幕提及放藥,更是嚇了一跳,心知督主此番怕是要大開殺戒了,敢對東宮下手,還傷及了蘇幕,這可不是小事。 「難怪,爺昨夜連路都走不了!」年修恍然大悟。
蘇幕扶額,「這事,小不了!」
「何以見得?」李忠不解。
蘇幕勾唇冷笑,「誰敢在東宮造次?而且,還把主意打到了太子殿下的頭上,不要命了?唯一的可能就是,獲益遠勝於代價。」
那麼問題來了,如果蘇幕死在東宮,讓東宮和東廠存了間隙,那麼得益的會是誰呢?
年修與李忠面面相覷,誰也給不出答案。
東宮,得罪的人太多,覬覦太子之位的人也太多,要找到放藥的是件難事,要找到幕後黑手,更是難上加難。
「這還真的說不好!」年修眉心緊皺,「只是,對方算計到了咱們東廠的頭上,督主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李忠點點頭,抱臂輕嘆,「怕是又有一場血雨腥風了!」
「人都在東廠大牢里?」蘇幕問。
年修頷首,「對!」
進了東廠大牢,想活著出來,也得留下幾層皮。
「走吧!」蘇幕起身,「去看看!」
這事,到底跟她有關,若是不過去看看,義父那邊不好交代。
出門的時候,李忠讓舒雲跟著,有個大夫在邊上跟著,誠然能讓人安心,何況舒雲又是舒懷遠的女兒,蘇幕帶著她出去溜溜,也是好事。
瞧著三人離去的背影,耿少離扯著李忠的衣袖,「叔公,為什麼不讓我跟著?」
「你的傷還沒痊癒,小小年紀的,得好好的養著,可別像你義父這般,幼時不曾善待,如今千瘡百孔。」李忠摸著他的小腦袋,「孩子,先讓自己強大,才能保護身邊的人。」
耿少離皺著眉頭,「可是叔公,義父讓我讀書。」
「因為你義父啊,吃夠了習武的苦,不希望你走她這條路,但是你若能學有所成,來日高居廟堂之上,還用得著舞刀弄劍嗎?到了那時候,你有的是可使喚的刀子。」昔年不曾想過的事,李忠如今都想明白了。
有時候,殺人不一定要親自動刀。
不見血的殺戮,才是最可怕的。
東廠,大牢。
內里慘叫連連,外頭陽光正好。
蘇幕行禮,「義父!」
欒勝立在台階上,轉頭看她,只瞧著蘇幕神色寡淡,面色蒼白,似乎很是虛弱,有些話到了嘴邊又悄然咽了回去,「沒事吧?」
「蘇幕無能,不能伺候好太子殿下。」蘇幕依舊弓著身子,沒有直起來。
欒勝一步一台階的走過去,直挺挺的立在她面前,伸手輕輕搭在她的肩膀上,「太子自會有人伺候,你沒事就好。」
「多謝義父關懷!」蘇幕垂著眼帘,極盡溫恭。
欒勝嘆口氣,負手往回走。
蘇幕沒有猶豫,緩步跟上。
「蘇幕。」欒勝開口,「昨晚你本可以掙脫。」
這點,蘇幕清楚,欒勝更清楚。
「太子殿下賜了我一杯酒,酒中有藥。」蘇幕低聲解釋,「那藥的藥性極是厲害,眨眼間便能讓人身子發軟。彼時我急火攻心,太子殿下又步步緊逼,恰東宮走水,我吐了血才算找回些許清醒,馬上奪窗而出,尋了僻靜處療傷,待年修找到我,才將我帶出了宮。」
一番言辭,滴水不漏。
欒勝頓住腳步,「如此說來,倒是那場火救了你!」
「是!」蘇幕行禮,「若非如此,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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