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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李忠點點頭,「那你自個路上小心,回去之後記得吃藥。我出來的時候,都已經叮囑過了,少離知道該怎麼辦。」
蘇幕勒緊馬韁,「忠叔,幫我照顧好他。」
「我知道。」李忠笑了笑。
蘇幕深吸一口氣,若有所思的瞧著緊閉的房門,終是狠狠皺了皺眉,揚鞭策馬而去。
年修,緊隨其後。
馬蹄聲聲,趕在天亮之前,趕回殷都城內。
城門雖然關閉著,可誰敢攔著蘇幕?
蘇幕策馬,直奔回蘇宅。
「爺,要不要先去提督衙門?」年修是真的擔心,督主翻臉無情,如今知道她離開了死人谷,卻沒有第一時間回去復命,心生懷疑也就罷了,怕就怕又要再予懲罰。
蘇幕丟開馬韁給馬奴,大步流星的朝著藥廬走去。
不得不說,耿少離是好樣的,蘇幕沒有白疼他,都這會了,小傢伙還裹著棉被坐在藥廬門前的台階上,就這麼眼巴巴的等著。
「怎麼不回房睡?」蘇幕蹲下來。
耿少離正靠在門框上,睡得迷迷糊糊的,驟聽得這熟悉的聲音,當即睜開眼,「義父!」
「噓!」蘇幕示意他莫要激動。
耿少離連連點頭,當即扯住了蘇幕的衣袖,「義父,您沒事吧?」
「我沒事!」蘇幕牽著他往內走。
進了藥廬,蘇幕鬆開手。
耿少離的動作倒也快,將棉被擱在一旁,便屁顛顛的去拿了早早準備好的小藥箱回來,「叔公說,義父回來肯定用得著。義父,叔公沒找到您嗎?怎麼沒跟您一塊回來。」
「他還有事。」蘇幕笑了笑,「我先回來,這東西留下,你去睡吧!」
耿少離定定的望著她,「義父真的沒事?」
「小孩子不睡覺,是長不高的。」蘇幕拍著他的肩膀,「趕緊回去吧!要是沒精神,先生肯定要罰你的!」
耿少離撓撓額頭,「那我這就去,義父您若是有什麼事,定要叫我。」
「對了,她呢?」蘇幕問。
耿少離先是一愣,俄而便明白過來,義父問的是舒雲,「這些日子,還是跟往常一樣,早出晚歸的,不過這神叨叨的倒是好些了。」
「她到底是怎麼了?」蘇幕顧自狐疑。
耿少離道,「我進她的屋子悄悄的翻找了一下,發現她的被褥、枕頭底下,衣櫃裡還有抽屜里,反正能放東西的地方,全都塞著東西,不是護身符就是香囊,屋子裡的味兒就跟寺廟裡一個樣!」
「到底是怎麼回事?」蘇幕還真是有些鬧不明白了。
探子回報,舒雲最近還是在放河燈,別的倒是什麼毛病沒有,就是這點有些怪異。
「義父放心,我會繼續盯著的。」小傢伙信誓旦旦。
蘇幕撫過他的小腦袋,「趕緊回去歇著吧!」
「是!」耿少離行禮,畢恭畢敬的退出房間。
年修近前,「爺,這舒雲到底抽了哪門子瘋?該不會是腦子被門夾了,所以……」
「鬧不好,是撞邪了!」蘇幕勾唇,「平生不做虧心事,何來邪祟之說?」
年修點頭,「說明她做了虧心事!」
「天亮之後,把血水潑出去,讓人去醫館抓藥,若是問起,就說是我病了,聽明白了嗎?」蘇幕瞧著小藥箱裡,沾了血的繃帶。
這些繃帶自然不可能是她的,是李忠特意留下來,留給她的!
從死人谷出來,要想毫髮無傷是絕不可能,沒有及時回到殷都,這裡面肯定有問題,但若是蘇幕受傷太重,半道上去療傷了,就足以解釋,她出了死人谷之後,為什麼沒有第一時間回來復命。
天亮之後,欒勝從宮裡回來,便親自來了蘇宅,進屋的時候,恰好瞧見年修讓人把血水端出去,他自個正在收拾染血的繃帶。
「督主!」見著欒勝進門,年修趕緊行禮。
蘇幕勉力撐起身子,「義父?」
「躺著吧!」欒勝大步上前,將她摁回床榻上躺著,「受了傷就不要逞強,什麼都可以重來,就這命……不敢糟踐。」
蘇幕頷首,「是。」
說話間,欒勝已拂袖坐在床邊,「這裡暫時不需要人伺候,都下去吧!」
「是!」奈風行禮,衝著年修遞了眼神,便領著所有人退出了房間。
年修滿心擔慮,可欒勝在這兒坐著,他哪兒敢造次,只能戰戰兢兢的跟著奈風,一起退出了房間,「奈大人,您……」
「督主的事情,我無權過問。」奈風知道他的意思。
年修的話到了嘴邊,又生生咽了回去。
「你若真的為了蘇千戶好,平素就多勸著點,沒有什麼事情能瞞得過督主的眼睛!」奈風別有深意的開口。
年修尷笑兩聲,沒了下文。
房門緊閉。
欒勝瞧著一旁煎好的湯藥,伸手端起,指尖觸著碗盞探溫,「溫度剛好,縱然你本事不小,但受傷也是真,這藥……得喝!」
「多謝義父!」蘇幕伸手接過。
藥,是真的苦。
但,必須喝。
欒勝瞧著她,仰頭間將湯藥一飲而盡,眸色微沉,「現如今的死人谷,與你當日不太一樣了,內里的死士愈發的心狠手辣,但也愈發聽話了。」
蘇幕心頭陡沉。
「不聽話的都死在了裡頭。」欒勝繼續道,「有賴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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