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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上冷漠如常,內里卻是心急如焚。
隊伍一直往前,從始至終,欒勝都沒有開口,一直在馬車裡坐著。
蘇幕身上有傷,就坐在後面的馬車裡。
直到天將黑,隊伍才在林子裡停下來,安營紮寨。
夜色沉沉,蘇幕立在營帳外頭的小土坡上,瞧著來時的方向,今夜子時,他等不到她了……不知道會怎樣著急?
「爺?」年修端著藥出來,「您身子不好,就別在這風口上待著,藥都煎好了,再不喝就涼了。爺,您看這……」
蘇幕轉身,端起湯藥一飲而盡,「有點苦!」
「苦?」年修愣住。
這些年,爺喝下的湯藥不計其數,從來都是眉頭都不眨一下,什麼時候喊過疼,什麼時候喊過苦?
可是這一次,爺居然喊藥太苦?
「吃過了甜的,就再也吃不慣苦。」蘇幕的舌從唇齒間掠過,滿滿的苦澀滋味,在口腔里蔓延,真是要多難受有多難受。
她有點想念,沈東湛的糖人了……
「爺?」年修緊了緊手中的空碗,「消息已經送出去了,只不過……能不能及時送到,卻是不得而知。督主那邊看得緊,奴才也是得了空才敢往外送消息!」
蘇幕斂眸,「不打緊,他明白的。」
語罷,她轉身往帳子走去。
「聽底下人說,當初客棧大火,督主還衝進去救您……」年修冷不丁打了自己一巴掌,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蘇幕倒是沒什麼反應,虛情假意罷了,他們這些人哪兒有這麼多真情可言?在欒勝眼裡,她只是一柄殺人的刀子,連人的資格都算不上。
「他那麼多義子,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不過是怕一時半會的,找不到趁手的刀子,誤了他的差事而已。」蘇幕心裡清亮。
年修沉默,不敢多言。
進了帳子之後,蘇幕一眼便瞧見了擱在床褥上的包袱,這不是他們之前的行囊嗎?
「哦,是奈風送回來的,說是客棧被燒的時候,從屋內搶回來的,督主便讓人捎帶著,如今您回來了,自然要物歸原主。」年修解釋。
蘇幕拂袖坐在床沿,掌心落在了包袱上,心裡有些莫名的沉悶。
驀地,她指尖好似觸碰到了什麼硬物,不由的眉心蹙起……
第462章 古古怪怪的欒勝
蘇幕快速打開了包袱,上面覆著她的衣裳,掀開之後,在中間位置,竟壓著一樣東西。
「爺,怎麼了?」年修慌忙湊近。
內里,竟是一個撥浪鼓。
顏色很新,乃是最尋常不過的小孩子玩意。
「這……」年修詫異,「是督主放的?」
蘇幕搖頭,「他那樣冷血無情之人,你什麼時候見他有過這般童心?」
想起了在鎮子上,沈東湛說的那些話,年修當下了悟,「奴才明白了,這是沈指揮使贈您的吧?想來也只有他,才會這般費盡心思的,想給您驚喜。」
這東西肯定早就在包袱里了,只是當時他們心內忐忑,其後蘇幕重傷在身,哪兒還顧得上留心這些,便也沒有在意。
「倒也是真的費心。」蘇幕不自覺的揚起唇角,指尖輕輕拂過鼓面,「幼時,我與弟弟爭搶不休,誰知道一時不慎,摔斷了手柄,以至於這手柄直接扎進了我脖子裡,差點讓我死在這上頭,從那以後家裡就再也沒有這東西了。」
年修笑了笑,「他也是因為這脖子上的疤,才能認出來您呢!」
這個他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知道嗎?那面小鼓是我娘親手做的,鼓面上的圖案是爹親自畫的,原是想當做生辰之禮贈我,誰曾想竟是鬧了這麼一出。」蘇幕嘆口氣,「世間僅此一枚,真是可惜了……」
年修詫異,「夫人會這些?」
「我也不知道,但那小鼓的樣子,我至今都記得,鼓面上描著爹親手畫的芙蓉花,色澤很是鮮艷。邊上的小墜,用的上好的檀香珠,湊近了很是好聞。」蘇幕將小鼓收起,仔細的藏回包袱內,如之前那般用衣裳壓著。
年修行至帳門口,瞧了瞧外頭的動靜,所幸一切如常。
外頭,唯有蟲鳴鳥語,再無其他。
「爺,那邊好像有動靜!」年修說的那邊,自然是指欒勝那頭。
蘇幕收拾好了包袱,快速起身行至帳子門口。
果然,有人進了欒勝的帳子。
夜色漆黑,火光繚亂。
對方的速度太快,蘇幕也沒能瞧清楚,不過這個時辰進帳子,不是探子才怪,「不知道又要幹什麼?」
「別是對付沈指揮使吧?」年修隨口說了一句。
話一出口,年修便有些後悔了,這不是惹自家爺傷心嗎?
「奴才不是這個意思,奴才只是……」年修終是訕訕的閉了嘴,不會說話……乾脆就不說了罷,越說越錯。
蘇幕倒還算沉靜,饒是年修如此言語,她也只是皺了一下眉頭,再無任何多餘的情緒。
「保不齊,是殷都來的。」蘇幕合上帳門,若有所思的瞧著欒勝那頭。
這到底在玩什麼花樣?
穩住她,難道真的是想利用她對付沈東湛?
可依著蘇幕對欒勝的了解,他沒有十足十的把握,證明沈東湛對她的在乎,就不會出此下策,欒勝多疑,絕對不會做沒把握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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