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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活口,有人證,由小公爺親自見證,算是板上釘釘。
現如今,周柄被抓,扈崇貴被擒,主犯算是被一網打盡,至於同謀者,只要去一趟延州府,便差不多了。
但是,幕後者……
要挖出幕後黑手,顯然需要一定的勇氣。
「扈大人,請吧!」周南手一揮。
錦衣衛上前,將扈崇貴拖了下去,而一旁的周柄在扈崇貴挨打的瞬間,已經癱倒暈厥,多半也是知道,再無機會。
如此這般,耿少離亦悄然退出了房間。
回到馬車上,蘇幕早已坐在那裡。
「義父?」耿少離有些猶豫。
蘇幕拍了拍他的肩膀,「事已至此,該用的法子都用了,接下來就看他們的命數。」
「義父。」耿少離低聲開口,「以前聽我爹說,東廠慣來殺人如麻,你們殺人都是……」
蘇幕輕呵,指關節輕輕敲了一下車窗。
青布馬車,徐徐前行。
「殺人只是手段,最直接也最愚蠢。」蘇幕幽幽道來,「但是少離,你不需要學這個,你資質不高,習武只能用於防身,若要殺人……實在不中用。」
耿少離愣了愣,「那我要學什麼?」
「用你的腦子,而不是用你的手。」蘇幕側過臉看他,「此番你可見我對那兩人出手?」
耿少離搖頭。
「錦衣衛全權操持,我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護著你,旁的咱們可是半點都沒插手。」蘇幕嘆口氣,「少離,我不希望你走我這條路。」
孩子眨著明亮的眸子,淚眼朦朧的看她,「多謝義父為我籌謀。」
「少離,義父此生逼不得已,做過很多逼不得已的事,殺過很多逼不得已……要殺的人,但我希望你的將來,能有做主的機會。」瞧著那雙眼睛,蘇幕滿腦子都是那一聲「姐姐就我」。
微涼的掌心,撫上孩子稚嫩的面龐,蘇幕狠狠閉了閉眼,然後報之一笑。
「少離銘記在心。」
蘇幕斂眸,心裡有些不知名的情愫在蔓延,好多年不曾心軟過了。
不,是自從爬出了死人堆,就不曾心軟過!
「爺?」外頭,傳來年修的低語,「咱們現在就離開永慰縣嗎?」
蘇幕回過神,「出了這麼大的事,舒懷遠肯定不敢再在永慰縣待著,否則錦衣衛這全番出動,他定會暴露行跡。武林盟的人都撤了,可見咱們也該走了!」
剩下的這些事,沈東湛會全權處置,什麼五毒門,什麼周柄扈崇貴,都會有該去的地方。
「奴才已經讓人送舒雲出城了。」年修道。
蘇幕揉著眉心,依在車壁處,沒有應聲。
馬車,直接出了城,揚長而去。
待沈東湛回到縣衙,周南就收到了消息。
「爺?」周南示意底下人退開些許,「蘇閹狗走了。」
走了?
沈東湛委實一怔。
事情還沒結束,她倒是溜得快,按理說,這不該是等著事情結束,分瓜功勞?就這麼走了,倒是不像她的行為作風。
「她的事……辦完了?」沈東湛一怔。
周南也不知情,「不過,她把那孩子帶走了。」
「她收了孩子為義子,自然是要帶走的。」沈東湛沉著臉往內走,「等我們辦完了這差事,回到殷都,那孩子會作為最重要的人證出現。」
周南點頭,「這倒是!」
忙碌了這麼些日子,現如今總算是安穩落下,現在只等著上折送回殷都,再押解扈崇貴和周柄去刑部受審。
按部就班,大局已定。
但是……
「你們這群廢物,連個人都看不住,把小爺的恩人給弄丟了!廢物!廢物!」薛宗越暴跳如雷,「小爺吃了那麼多苦,要不是恩公,這會還在乞丐窩裡爭食!」
底下人一個個面面相覷。
一則,誰都沒見過薛宗越的恩公。
二則,誰也不敢頂嘴,生怕再受雷霆之怒。
沈東湛在門外頓住腳步,梅長松趕緊行禮,一副嚇死半死的表情,「大人,這、這……下官不敢進去。」
「爺,咱也別進去了!」周南忙勸慰,「這活祖宗不好惹,聽聽這罵人的勁兒,估摸還有一肚子的話沒罵出口,咱現在進去那就是純粹挨罵的!」
不能進!
不能見!
「對對對!」梅長松連連點頭,「是這個理兒!聽這勁兒,好像還沒使完呢!」
沈東湛皺了皺眉,這話是有道理的,所以說,蘇幕沒那麼輕易放過他,人都走了,還給他留了一個火坑,關鍵是這火坑輕不得重不得。
深吸一口氣,沈東湛轉身就走,誰知下一刻,房門「吱呀」一聲打開。
薛宗越就站在房門口,「沈指揮使,我有話要同你說。」
聞言,沈東湛瞧了一眼周南。
一幫烏鴉嘴,果然是人見人黑。
沈東湛進了屋,銳利的眸子掃一眼周遭,只瞧著滿地的瓷器碎片和零碎,心下有些煩躁,莫名的不耐煩。
「我想早點回殷都去!」薛宗越眼巴巴的瞅著沈東湛,「我要去找我的恩人,回去晚了,我怕到時候她跑了怎麼辦?」
沈東湛一怔,「恩人?」
「把我帶回來的恩人!」薛宗越一改方才的煩躁,竟是何其興奮,「你不知道,當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她就站在光亮之中,那簡直就是天神下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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