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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幕音色微沉,「不必了。」
確實是不必。
對方已策馬而去。
晨起濃霧重,不瞬便失去了那些人的蹤跡。
「走!」蘇幕狠狠揮動馬鞭。
策馬狂奔,眾人很快就消失在迷霧中。
待晨光熹微,迷霧漸散,早已人去無蹤,再無任何痕跡可尋。
蘇幕夜行,沈東湛是知道的。
「爺?」周南踩著晨光進院門。
沈東湛於院中練武,拳風凌厲,「說!」
「蘇閹狗出了城之後,借著晨霧不知去向。」提起這個,周南便有些氣憤,「真是狡猾得很!」
她這是算準了今日會有霧,饒是後面有尾巴,亦不足為懼。
沈東湛收了掌,「她若是這般無能,欒勝會如此器重她?蘇幕到底是蘇幕,哪裡是你能對付得了的。」
她狠起來,連她自己都敢算計。
「那個……」周南頓了頓,「昨夜那兩人怎麼辦?」
一個女,一個男。
「女的關地牢里,男的……」沈東湛瞧了一眼周南,「別弄死了,免得讓蘇幕找著藉口,為這樣的小嘍囉惹出麻煩,不值得!」
周南想了想,「不弄死就成?」
「嗯!」沈東湛轉身進屋更衣。
周南舔了舔唇,笑嘻嘻的去了一旁的小屋。
妙筆書生被五花大綁,嘴裡塞了一團布,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響。
「等著,給你解開!」周南彎腰,將繩索解開,「你說你,身為一介江湖人,干點什麼不好,非得跟東廠那幫死太監同流合污!」
妙筆書生憤然,「不許你欺辱我家爺!」
「喲喲喲,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河,你還橫什麼?」周南直起腰,瞧著他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
許是綁了一夜的關係,妙筆書生身形搖晃,好似站得不太穩當,不過能解開繩索,就說明他們沒打算殺他。
「這就走了?」周南問。
妙筆書生心驚,「怎麼?」
「不留點利息?」周南指了指自己烏黑的眼眶,「瞧見沒有?東廠乾的。」
妙筆書生瑟瑟發抖,「與我何干?又不是我打的。」
「都一樣!」周南對著自己的拳頭,吹了一口氣,「準備好了嗎?」
下一刻,房內傳出殺豬般的慘叫聲,驚得屋頂的鴿子嘩啦啦的齊飛,愣是沒一隻敢逗留。
過了一盞茶的時間,慘叫聲才停下來。
再過了一炷香的時間,被揍得鼻青臉腫的妙筆書生,一瘸一拐的從沈府的後門走出來。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哦,賠了夫人又折兵。
他妙筆書生今兒栽了,不是賠了夫人,而是綁了一夜還挨揍,如年修那烏鴉嘴所言: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行至街頭,妙筆書生頓住腳步,眼縫裡瞧著一道身影,微微皺起了眉頭。
清晨的街頭,本就人不多,此刻居然有一位身穿長衫的江湖術士,招搖過市,手上還舉著招牌,什麼「鐵口直斷,掐算生死」,真是好大的口氣!
記得爺吩咐過,要尋大夫尋江湖術士,那道指令怎麼說的?腦子都被周南揍得有些渾渾噩噩,妙筆書生晃了晃腦袋,顫顫巍巍的往前跟前。
跟到一條巷子口,一眨眼,竟是沒了那人蹤跡。
「這人呢?」妙筆書生使勁睜著,被周南揍腫的眼睛,快速環顧四周,「人呢?」
人,沒了。
方才還在這兒,他明明看到那人進了巷子,為什麼忽然就不見了?
殊不知,這殷都城內一道不見的,不只是這一人,還有……
回到了蘇宅,妙筆書生一口咬到舌頭,「什麼,顧西辭不見了?你們怎麼看著人的?等著爺回來,我看你們怎麼死!」
這小子,會跑哪兒去?
第82章 滅不了的口
顧西辭是怎麼消失的,沒人看到也沒人知道,畢竟他雖然是顧家的人,但在這殷都人生地不熟的,又沒有勢力背景,委實沒必要讓人多費心思。
若不是因為太子籠他為幕僚,只怕蘇幕壓根不會多看他一眼,給他的幾分薄面,也都是看在太子李璟的面上。
殷都繁華,少了誰都無所謂。
日子,還是照舊。
睿王府。
李珏已經寫好了上疏的摺子,內里將在定遠州及其回來的路上,發生之事添油加醋了一番,比如說錦衣衛都指揮使沈東湛,與定遠侯尚遠,相從過密,二人曾以「伯父」和「賢侄」相稱。
再比如,沈東湛仗著功勳與齊侯府的威望,無視禮數,對皇子大不敬,以藥餵之而險些謀害了他這睿王。
其剛愎自用,獨斷專行,委實不堪予以重用。
「殿下!」慶安畢恭畢敬的上前行禮。
李珏將密折以蠟固封,彰顯恭謹。
「定遠侯府之事,乃是父皇下的密旨,所以暫時不能在朝堂上公開,否則本王一定會在朝堂上狠狠的參奏沈東湛一本。」李珏瞧著手中的密折,「這封密折到了父皇的手裡,本王倒要看看,這沈東湛還有什麼說辭?」
慶安快速從袖中取出一封信,呈遞給李珏,「殿下,您先看看這個再說。」
「什麼東西?」李珏一怔。
慶安近前,壓低了聲音說,「是高人留下的密信,說是若是殿下要參錦衣衛一本,務必先看看這個再做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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