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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不休!
「蘇幕!」申濤日夜兼程,特意繞開了官道,走了小路才算找到他們這幫人。
東廠狡猾,偽裝成商隊,一路走一路清掃痕跡,若不是定遠侯的暗衛傾巢而出,只怕還找不到他們這些鼴鼠。
申濤提刀上陣,蘇幕布棍在手,宛若長鞭。
生死相搏,一念之間。
「蘇幕,今日便是你的死期!」申濤厲喝。
蘇幕目色颯冷,「誰死,還不一定!」
「黃口小兒,休要猖狂!」申濤的刀法,受過尚遠的指點,力道極重,生生將蘇幕的布棍劈成兩截。
說時遲那時快,蘇幕奪了身邊死士的劍,奮力相抵。
刀劍相撞,劍花四濺。
蘇幕左肩有傷,只能靠右手出力,是以力有不逮,申濤下的是死手,逼得她連連後退,以守為主,畢竟……若是傷口二次開裂,她這條左胳膊怕是會廢!
欒勝說過,東廠容不得廢人。
就在申濤提刀劈來的瞬間,一道身影驟然落下,只聽得「嗡」的一聲,冷劍嗡鳴,沈東湛的劍狠狠挑開了申濤的刀。
挾著蘇幕,沈東湛縱身飛落牆角,音色微灼,「沒事吧?」 蘇幕看了他一眼,「你可以回來得再晚些,恰替我收屍!」
沈東湛面色一緊,鬆開她之後,直奔申濤而去。
天曉得,申濤是看準了沈東湛離開,才敢對東廠出手,怕就怕傷及沈東湛,到時候沈丘那老小子,不依不饒的……誰知道,避無可避。
沈東湛,還是回來了!
「沈世子!」申濤提刀相迎,「這是定遠侯府與東廠的事,錦衣衛還是不要插手為好!」
沈東湛勾唇,目色邪冷,「申濤,你善惡不明,助紂為虐,還有臉說什麼東廠和錦衣衛?定遠侯府已是強弩之末,你還要跟著效忠,與尚遠老賊一起死嗎?想想你的妻兒老小,想想你申家九族!」
心頭顫了顫,申濤握緊手中刀,「侯爺與我有恩,我豈能忘恩負義。今日,只要你們交出帳本,我便、便收兵回程!」
「休!想!」沈東湛冷然。
申濤呼吸微促,「世子,得罪了!」
各為其主,誰言對錯?
刀劍相撞,生死相搏。
忽然間……
第57章 誰下的手?
毫無預兆的,申濤忽然眼一翻,身子瞬時後仰,怦然倒地。
沈東湛的劍還提在手上,當即愣了一下,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扭頭去看邊上的蘇幕,眼神裡帶著清晰的探究。
蘇幕皺眉,她倒是想下手,奈何還沒來得及呢?!
這不,指縫間還夾著一枚暗器。
「將、軍!」底下人驚呼。
主將都摔在了地上,底下人自然也不含糊,二話不說就扛起了申濤,上了馬背就跑,不管發生何事,保住申濤就等於保住他們自己的命。
否則,一個兩個如何回去向侯爺復命?
「爺!」得了報信,年修急急忙忙的趕回來,整個人都是慌張的,「爺?」
蘇幕站直了身,以手捂著生疼的左肩,「沒事,我沒怎麼出力。」
出力的,是沈東湛。
「方才怎麼回事?」沈東湛疾步行來。
蘇幕就知道,他會懷疑,是她動了手腳。畢竟,在所有人眼裡、心裡,東廠素來不擇手段,做那些個下三濫的事情。
「與我無關。」蘇幕言簡意賅,徐徐抬起了右手,「我的暗器,還沒來得及出手!」
在被申濤震掉了劍之後,她委實氣急,想偷襲申濤,左不過還沒有機會出手,申濤就已經倒在了地上。
沈東湛沒說話。
「吩咐下去,半個時辰之後,撤離!」蘇幕拂袖轉身,也不管沈東湛是否相信。
話,說白了。
信不信,隨他。
回到客棧。
舒雲站在樓梯口,面色慘白的踮著腳,扶著樓梯的扶手,「爺?」
「不妨事。」蘇幕立在大堂內,仰頭望著她,「回去收拾一下,待會出發。」
舒雲也不多問,點頭表示明白。
「扶她回去。」蘇幕睨了年修一眼。
年修會意,著底下人趕緊把舒雲攙回了房中。
整個客棧經此一劫,已然面目全非,門窗上皆是斑駁的箭孔,足見當時戰況之慘烈,情形之險惡,足以教人心有餘悸。
「爺!」年修趕緊倒了一杯水。
蘇幕坐在大堂內,蕃子們快速檢查客棧內外,訓練有素的收拾物什,等著採藥的那些人回來,立刻撤離此處。
喝口茶的功夫,沈東湛和周南從外頭走了進來。與年修一般,周南也是來晚了,是以沒瞧見方才申濤倒地的場景,否則定是要辯一辯。
「很可惜,沒能收了蘇千戶的屍。」沈東湛坐在她對面,將劍擱在桌案上。
力道有些沉,仿佛是有些不滿。
蘇幕淡然飲茶,徐徐抬了眼帘瞧他,「那倒是真的可惜了。」
「蘇幕!」沈東湛忽然伸手,扣在了她的杯盞之上。
蘇幕眉心微凝,瞧一眼近在咫尺的,骨節分明的手,「說了不是我,就不是我。」
申濤要殺她,即便她下黑手又如何?
東廠辦事,不需要解釋。
眼下,是例外。
沈東湛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徐徐撤回了手,「為什麼會突然倒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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