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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位花發老者,瞧著年歲不小,身後跟著尚家公子。」蕃子如實稟報。
沈東湛瞳仁驟縮,蘇幕面色驟變。
「尚遠!」
「尚遠!」
二人,異口同聲。
「爺,怎麼辦?」年修駭然。
蘇幕的面色全變了,大批人馬上山,那就意味著尚遠可能知道他們藏身白雲觀。
「聽說尚遠武藝高強,戰場上於亂軍之中直取敵將首級。」蘇幕咬著後槽牙,身子繃得筆直,「人送外號,活閻王。」
沈東湛喉間滾動,爹說過,哪日若是逢著定遠侯尚遠,切莫衝突。
你,不是他對手!
第36章 看誰給誰,收屍
眾人面面相覷,連東廠的二把手都這麼說了,可見這尚遠有多可怕,這也是為什麼,蘇幕不敢留在定遠侯府的原因。
年修心驚肉跳,「爺,現在怎麼辦?」
人都到了山下,眼見著是要包圍整個白雲觀了,再耽擱下去,恐怕真的只有死路一條。
「全部撤入後山!」蘇幕咬著後槽牙,「上山只有一條路,但下山……後山是峭壁,底下是直通簡城外的沅江。」
沈東湛心神一震,「你要走水路?可是,沒船怎麼走?」
「若我沒記錯,沈指揮使是個旱鴨子吧?」蘇幕目色清冷,「倒是可惜了,不能帶上你一塊走,您還是另尋別路吧!」
音落,蘇幕拂袖起身,「撤!」
一聲「撤」,東廠蕃子有條不紊的往後院撤去。
周南有些著急,「爺,這……咱們怎麼辦?」
有一點,蘇幕還是說對了,沈東湛是個旱鴨子,這還真的是沒辦法一路同行,可不走也不成,且不說他功夫不敵尚遠,只這帳本……還在蘇幕身上呢!
豈可,功虧一簣!
「跟上!」沈東湛抬步就走。
後院都是茶山,茶花雖然謝了一波,但是第二波很快就是長起來,眼下綠意蔥蔥。
立在崖上,蘇幕往下瞧了一眼,只見沅江波濤洶湧,尤其是夜裡,更加湍流不息,即便再好的水性,下去亦有危險。
「爺,江水太過湍急。」年修有些心顫。
蘇幕瞧著一旁的大樹,附在年修耳畔低語,「莫聲張,放繩子下去,從地下崖邊過,繞道離開白雲山。」
年修的眼眸驟然揚起,「爺?」
「收好了,揚州等我。」蘇幕直起身,「務必,活下去!」
年修的話到了嘴邊又生生咽下,以眼角餘光,瞥一眼不遠處的沈東湛和周南,狠狠的點頭,「奴才誓死不負千戶大人重託。」
「走!」蘇幕持劍在手。
年修行至崖邊,「放!」
繩索,快速放下。
「下!」年修厲喝,手攀繩索,快速順其而下。走之前,他望著自家千戶大人的身影,微微紅了眼。
大人,您一定要活著離開定遠州!
「爺,東廠的人都走了,咱們怎麼辦?」周南急了。
黑暗中,沈東湛目色幽深,「蘇千戶不走嗎?」
「我若是走了,誰給沈指揮使收屍啊?」蘇幕低笑一聲。
周南憤然,「誰給誰收屍,還不一定呢!」
的確,尚遠對東廠的怨恨與不屑,遠勝於對錦衣衛,錦衣衛是皇帝的臣,而東廠不過是一群閹人,說白了……是伺候人的玩意,狗奴才罷了!
「沒想到,蘇千戶這麼重情義,寧可自己擋著,也要讓手底下的人活下去?」沈東湛可不相信,東廠的人……有心!
這幫閹人素來行事狠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怎麼可能心慈手軟,生出別樣的情義。
「帳本,在年修身上!」沈東湛冷然。
蘇幕沒吱聲,不承認也不否認,言多必失,不如不說。
對付沈東湛這樣的聰明人,緘默是最好的法子。
電光火石間,沈東湛睨了周南一眼,「去追帳本!」
帳本若是丟了,皇上怪罪下來,誰也吃罪不起。
這點,周南還是拎得清的。
「爺,那您呢?」周南忙問。
沈東湛深吸一口氣,「我得留下來,為蘇千戶——收屍!」
「是!」周南縱身一躍,攀著繩索下去,直追年修等人。
明晃晃的火把,如同火龍一般,快速朝著後山移來,紛亂的腳步聲響起,大批的軍士里三層外三層,將後山包圍得水泄不通。
軍士分列兩旁,有一花發男子,身著藍色的衣袍,自人群中走出。且觀其濃眉闊目,身段魁梧,饒是一言不發,只眉目橫掃,頓生不怒自威之色,讓人膽顫。
這便是定遠侯——尚遠。
「兩個黃口小兒,居然敢在我簡城造次,真是不知死活!」尚遠打量著火光中的二人。
一個眉目清冽,一個容色寡淡。
一黑一白,分立兩旁。
冷劍在手,殺氣凜然。
第37章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沒想到,錦衣衛居然也和東廠這幫閹狗同流合污。」尚遠冷笑,「自甘墮落!」
沈東湛側過臉,瞧了一眼身邊的蘇幕,若她不是東廠的閹人,想來不管入哪行都會極好,可惜了這副好身骨。
「把東西交出來!」尚遠已然起了殺意,「我留你們全屍。」
沈東湛斂眸,上前拱手,「尚伯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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