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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他們已經衝進了村子。
那婦人和孩子聽到了動靜,慌裡慌張的就跑了出去,仿佛是見到了可怕的東西,母親抱著孩子,面色慘白,眼神里充滿了恐懼。
對死亡的恐懼!
蘇幕心下一怔,山匪山下,需要這樣遮著臉?顯然不是。
山匪已為朝廷所通緝,惡名昭著,根本不需要遮遮掩掩,且也不會這般訓練有素,又是弓又是劍的,只能說明這些人可能是死士或者暗衛。
「爺?」年修駭然,「這是什麼人?」
蘇幕緊了緊手中劍,「走!」
這種情況,根本就不用看,因為女人和孩子,手無縛雞之力,根本不是那些人的對手。且瞧著對方已經挽弓上箭,根本就沒想留活口。
母子二人,死期將至。
雞犬不留,老弱婦孺皆不放過,原也不是東廠的專屬。
兩支箭在弦上,只聽得弓弦崩拉聲響,「嗖」的冷箭離弦,直逼母子二人而去。
年修不敢動,救人這種事不是他應該做的,畢竟東廠不是好管閒事之處,除非是蘇幕下令,他只聽命令。
「跑!」母親在最後關鍵時刻,將孩子推開了。
孩子一個踉蹌撲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喊著,「娘!」
他親眼看著兩支箭,就在母親的背後,母親以血肉之軀,為他求生避死。
冷風驟起,只聽得兩聲悶響,是冷箭偏離了方向,狠狠的扎進了一旁的樹幹里,直接刺穿了樹幹,足見發箭之力道。
畫面,驟然靜止。
那些黑衣人也沒想到,會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居然會有人好管閒事。
蘇幕今兒一身便衣,穿得倒是閒適,緩步走出籬笆院,慢慢的走到了婦人的身側,瞧著那母親回過神來,連滾帶爬的撲向自己的孩子,如母雞護崽一樣,緊緊的將孩子圈在懷中。
傻子也知道這婦人在擔心什麼,怕再有冷箭突來,怕護不住自己的孩子。
這是母親的本能,護犢!
蘇幕看著他們,就想起了母親和乳母,拼死護著她的樣子。
回過神,蘇幕睨著全部挽弓上箭的黑衣人,「你們是什麼人?」
「這話,去問閻王爺吧!」對於獵殺無辜者,他們似乎已經習以為常。
婦人憤怒嘶吼,「他們是官軍!是官軍!救救我的孩子,放過我的孩子……」
這個答案,驚得蘇幕亦是渾身一顫。
年修以為自己聽錯了,狠狠掏了一下耳朵。
「殺了他!」黑衣人冷箭齊發。
冷劍出鞘,蘇幕的劍……見血方歸。
「上!」年修一聲厲喝。
兩個蟄在附近的蕃子,亦是一同撲上,不過……他們在黑衣人身後,是以成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形勢。
腹背受襲,黑衣人始料不及。
蘇幕下手極快,一劍便結果了兩名黑衣人,冷聲下令,「留活口!」
若非這一句,年修和那兩蕃子,定是要將這幫不知天高地厚的黑衣人,斬盡殺絕的,回過神來,年修就明白了,爺留著活口是為了證實,婦人口中的那一句「官軍」,是否屬實?!
留,一活口。
兩名蕃子,一個持劍抵著,一個將人摁在地上,令黑衣人動彈不得。
「沒事了!」蘇幕睨了那女人一眼,「別在地上坐著了,起來!」
婦人扯著孩子,趕緊給蘇幕磕頭,「多謝恩公,多謝恩公!快,兒啊,快謝謝你的救命恩人,快磕頭!」
他們不知道,該用什麼方式來謝恩,最淳樸的方式就是磕頭。
向長輩磕頭,向菩薩磕頭。
一個至孝,一個至敬。
「你說他們是官軍?」蘇幕問。
婦人一怔,然後紅著眼點頭,「就是這幫畜生,把咱們逼得都快活不下去了!村裡的人,正是因為如此,才不得不上山避禍。」
「爺?」年修扯下了那人的遮臉布,是個年輕人,歲數不大,但是眼神格外狠戾,被抓住的那一瞬,還眸色如血的瞪著蘇幕。
蘇幕收劍歸鞘,隨手將劍丟給年修,俯身蹲下,單手捏起了那人的下顎,「官軍?不盡然吧,瞧著應該是誰家的暗衛或者死士,喲,舌頭還在,齒間無毒,那就是暗衛?說吧,誰家的?」
大概沒想到,蘇幕會這般清楚,對方顯然一怔,俄而眸色嘲諷,「你可知道自己得罪的是什麼人?江湖人不管朝廷事,朝廷不追究江湖事,兩兩不相干,相安無事。」
下一刻,他頓時哀嚎起來,「啊……」
蘇幕吹一口自己的指尖,瞧著自己平素一直注意修剪的指甲,圓潤有餘,頂尖有銳,摘個耳朵正合適,「既然聽不懂人話,那留著耳朵也沒什麼用,去了一隻……給你留了一隻。」
「那就是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年修冷喝,「最好說實話,否則咱有千萬種方法,足以讓你生不如死!」
血淋淋的耳朵,落在地上。
黑衣人撕心裂肺的哀嚎,「他們不會放過你們的……」
「你們在林子裡活動,應該瞧見過……類似於野獸的糞便吧?」蘇幕回頭望著,站起身來,死死抱著孩子的婦人,「大嫂,這林中似乎有豺狗?」
婦人瞧著蘇幕皺了一下眉,當即點頭,「有!」
「知道什麼叫豺刑嗎?」蘇幕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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