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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飛花忙不迭攙了一把,生怕她起得太著急,「莫要著急,慢慢來,湛兒沒什麼大礙,只是一直睡著罷了!」
「一直睡著?」蘇幕駭然盯著沐飛花,似乎是在仔細琢磨著她的話外之音。
這意味著什麼?
「娘的意思是,從我走後到現在,他一直是這個樣子?」蘇幕紅著眼,僵直了身子坐在床邊。
沐飛花幽然輕嘆著,終是無奈的點點頭,「是!」
沈東湛,一直沒有甦醒。
「怎麼會這樣?」蘇幕回過神來,軟著手腳走到了床前。
周南和阿七小心翼翼的將沈東湛,挪到了床榻上,仔細的掖好了被角。
床榻上的人啊,是她日思夜想的人。
可這人,怎麼一直閉著眼呢?
蘇幕亦步亦趨的走到床邊,扶著床柱慢慢坐下,微涼的指尖,一寸寸的撫過沈東湛的眉眼,眼裡含著淚,唇角揚著笑,極力壓抑著嗓音里的哭腔,輕喚著他的名字,「沈東湛,該起床了!」
沐飛花眼角濕潤,心知此時此刻說什麼都無濟於事,只能抹著淚起身離開。
見狀,伶仃瞧了一眼眾人,一個個便都會意的魚貫而出。
蘇幕已經太久太久沒見著沈東湛了,所以這小兩口需要獨處,需要時間。
年修走的時候,輕輕的將房門帶上,只是面上掩不住的傷感。
「我倒是真的沒想到,沈指揮使會傷得這麼嚴重。」年修瞧了一眼周南,「離開殷都城來了這裡,我照著沈指揮使的意思,沒敢跟殷都城聯絡,都是你們來什麼消息,我們便知什麼消息。」
周南當然知道,此處消息閉塞,且因著蘇幕已經「被殺」的處境,不敢輕易聯絡,所以給的消息都是極為簡單,哪怕被發現,也不會瞧出端倪。
「是我讓瞞著的。」沐飛花開口。
年修行禮,俯首躬身。
「我原是擔心,蘇幕懷著身孕會受刺激,來日若是不放心,免不得要重回殷都城,萬一叫人瞧見了,所有的努力都會付諸東流。」沐飛花立在檐下,瞧著滿院子的雜草,心裡著實沉甸甸得厲害。
年修知道沐飛花的心思,畢竟自家爺的身子……
「多謝侯爺夫人費心,師父一貫盯得緊,爺暫時沒有大礙。」年修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一個是這樣,兩個也是這樣。
「我倒是沒想到,蘇幕也是剛醒。」沐飛花苦笑,轉頭望著伶仃。
伶仃滿臉愧疚,「說來也是慚愧,我自小便研習醫書,自詡深諳岐黃之道,可臨了臨了的,連這點事都辦不好。」
「解不了,緩解總可以吧?」沐飛花退而求其次。
伶仃點頭,「這倒是沒問題,我已經想出了法子。」
「當日從地宮裡取出的藥,究竟是什麼東西?」終於見著伶仃了,周南免不得要問一嘴,「那不是解藥嗎?」
提起這個,伶仃又得嘆一聲,「要不怎麼說,欒勝這狗賊詭計多端呢?誰都以為擱在那樣隱秘之處的東西,定然是解藥無疑,即便不是解藥,也得是什麼絕世良藥,可實際上呢?若是少主吃下,只怕此刻更是毒上加毒。」
「毒藥?」周南差點咬著自個的舌頭,「怎麼會是毒藥呢?這麼千辛萬苦找來的,而且、而且王太醫不是說……」
不是說,這藥瞧著甚是難得?
「這藥著實極好,若是尋常人服用,倒是可以延年益壽,確是良方。」伶仃解釋,「可若是少主吃下去,那是真真的會要了她的命。」
周南想了想,便明白了過來,「跟蘇千戶身上的毒……相衝?」
「恰恰相反,能相融。」伶仃目色幽沉,「大補之物,合著少主身上的劇毒,便會浸淬骨髓,必死無疑。」
周南喉間滾動,「好歹毒的心腸!」
可見,欒勝是真的,要拖著蘇幕一起死……
第1479章 萬人之上
好在發現得及時,倒是沒釀成大禍。」年修示意周南不用太激動,欒勝身為東廠提督,慣來心狠手辣,能幹出這樣的事,著實不足為奇。
在這件事上,伶仃倒是有話說,「那倒不敢貿貿然用著,畢竟少主身子特殊,懷著身孕之人豈能冒險。」
「是我不小心打碎了瓶子,發現瓶子內壁貼著一張細篆方子,這才知道不可同服。」阿七趕緊開口,生怕被人搶了功勞似的,面上還帶了幾分得意。
周南愣了愣,「還自帶藥方?」
「誰說不是呢!」阿七連連點頭,「不過,這老賊什麼心思,又有誰猜得明白,好在少主沒吃下去,還平白得了一延年益壽的方子。」
周南沒有吭聲,倒是年修嘀咕了一句,「督主的心思,誰又能猜到幾分呢?」
「罷了,欒勝已經過去,以後就不必再提,在蘇幕面前也儘量不要說起這個名字。」沐飛花打斷了眾人的對話,「從今以後,都好好的罷!」
周南和與年修雙雙行禮,沒有再繼續多說什麼。
「伶仃師父?」沐飛花面色凝重,「我不能在這裡久留,得儘快趕回華雲洲。如今沒了東廠,朝廷那邊還是會緊盯著,在靖親王沒有掌握朝廷大權,一人獨大之前,齊侯府不敢行差踏錯。」
說著,沐飛花立在門前,若有所思的瞧著緊閉的房門。
「我知道夫人的意思,您只管回去,這兒交給我便是。」伶仃應承,「不管是少主還是沈指揮使,我都會拼盡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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