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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南皺了皺眉,「那她會在哪?客棧?酒樓?茶肆?又或者民居?」
「你都能想到的地方,定遠侯府的人肯定也能想到,滿大街都是軍士,挨家挨戶的搜,東廠的人想藏匿起來,沒那麼容易。」沈東湛眯起危險的眸子。
若他是蘇幕,此時此刻應該躲在哪裡最為安全?侯府是不絕對可能,尚遠一回來,抓住就是死,否則蘇幕不會破釜沉舟,拋卻無塵道人的身份。
無塵道人?
道人?
薄唇輕勾,沈東湛兀的輕嗤了一下,「那便……碰碰運氣吧!」
「碰運氣?」周南不解。
去哪碰運氣?
白雲觀!
沈東湛與定遠侯府那些人不同,錦衣衛和東廠交手多年,彼此之間有些了解,知道各自的行事作風,畢竟……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爺,好像是沈指揮使。」年修急急忙忙的進了房間,「就在大門外徘徊。」
蘇幕正端著杯盞,掀了眼帘睨他,「你確定,是沈東湛?」
他們躲得這麼隱秘,連府衙和侯府的人,都沒能找到這兒來,沈東湛是怎麼找過來的?
「是!」年修點頭。
蘇幕頓覺手中的茶都不香了,淡漠的臉上浮出絲絲涼薄,「陰魂不散!」
「爺,怎麼辦?」年修問。
蘇幕揉了揉眉心,只覺得腦仁疼,「他是怎麼找到這兒的?」
「且不管是怎麼找到的,他若是一直在門外徘徊,難免會招人懷疑,若是……」年修不敢往下說,眼下的境況本就提心弔膽,若是再出什麼狀況,怕是生死難料。
蘇幕深吸一口氣,「白雲觀照舊開門迎客,他若是香客,自然可以進來。」
「是!」年修明白了蘇幕的意思。
出門交代了一聲,底下人便悄然蟄隱,任由沈東湛大搖大擺的走進白雲觀。
蘇幕立在窗後,冷眼睨著那廝。
冤家,真的路窄!
沈東湛皺眉望去,不遠處窗門緊閉,可他總覺得好似有一道目光,一直跟著自己……
第35章 你不是他對手
隔著一道窗戶縫隙,沈東湛自然不可能瞧見蘇幕。
「爺,您看什麼呢?」周南問。
沈東湛收回視線,斂眸望著前方的正殿,「沒什麼,隨便看看!」
之前他就是在白雲觀里跟尚雲茶相識的,所以沈東湛對白雲觀並不陌生,後山的茶花謝了一波,現在香客不似之前眾多,還算清閒。
後院沒有馬,卻有不少馬蹄印;小道士們按部就班的在觀內行走,時不時的將視線落在身邊的香客身上,眼神里偶有驚慌之色;觀主的院門外,不過是巴掌大的地方,居然有兩個掃地的道士,每每有人靠近,便握緊了手中笤帚,神情戒備。
回到正殿,沈東湛揉了揉眉心。
「爺?」周南近前,「怎麼了?」
這麼一圈走下來,眼見著天色不早,想必尚遠已經進城了。
沈東湛沒有說話,目色沉凝的朝著一旁的屋舍走去。
「爺?」周南緊了緊手中劍。
屋內。
蘇幕神色寡淡的立在那裡,縫隙外的人漸行漸近,眼見著朝她走來。
「爺?」年修呼吸微促,「要不……」
蘇幕抬手,示意他無需多言。
年修垂眸,不語。
房門被推開,沈東湛從外頭走了進來。
年修立在門邊上,衝著沈東湛行禮,「指揮使大人!」
「蘇千戶倒是會躲清靜,如今滿城鬧騰,唯有此處還有一片淨土。」沈東湛拂袖坐在蘇幕對面。
一張桌,死對頭。
蘇幕杯盞在手,神色淡然的瞥他一眼,「指揮使好本事,都能找到這兒來,眼見著天都黑了,怎麼不陪你的尚姑娘了?」沈東湛輕呵,果然是蘇幕,針尖只往痛處扎!
「蘇千戶都不煉丹了,我還陪什麼尚姑娘?」沈東湛反唇相譏,「白雲觀的茶花開得極好,想必蘇千戶都看過了?這樣也好,回去之後能跟你家督主說上兩句,想必他會很喜歡。」
蘇幕輕嗤,「我若是看茶花也只是看茶花,不似沈指揮使,看的是花,找的是茬,惹的是風、流、債!」
「蘇千戶……」沈東湛上下一打量她,「知道何為風、流、債嗎?」
閹人,自然是不知道的。
「沈指揮使真是時刻不忘挖苦,倒也難得,蘇幕如此卑微的身份,得您這般惦記!」蘇幕輕嗤,「真是惦記到了心坎里。」
沈東湛薄唇輕勾,目色涼薄,「蘇千戶……不用客氣!」
外頭的天色,算是徹底暗了下來。
城門閉鎖,這幾日都不可能出去,眼下只能先躲著,然則,躲藏非長久之計,得好好的找一條出路,離開簡城,離開定遠州。
懟完了嘴,誰都沒再說話,各自揣著小九九。
而一旁的周南和年修,冷然對視,各自瞧不上。
夜裡的白雲觀總算是安靜下來,但眼下還不是放鬆警惕的時候,是以東廠的蕃子依舊守在門口望風。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爺,有大批人馬上山,不知道是不是衝著咱們來的。」蕃子速速來報。
大批人馬?
沈東湛凝眸,瞧一眼神色輕重的蘇幕,「前面誰在帶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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