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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慘!」周南直搖頭,不知道蘇千戶那頭是什麼光景?
蘇幕,也沒好到哪兒去。
不勝酒力的人,喝點酒就開始吐,晚飯都沒吃多少,這會吐得滿嘴發苦,險些連傷口都二次開裂,可見……她真的不適合喝酒。
「爺,快喝點醒酒湯!」年修端著醒酒湯上前,「爺,喝點就不會這麼難受了。」
蘇幕還是頭一回喝醒酒湯,眉頭一皺便喝下了大半碗,然後脫力的靠在床柱處,「我頭疼。」
「奴才幫您揉揉!」年修趕緊捋起袖子,在爐火上暖了暖手,這才站在蘇幕身側,仔細的為她揉著太陽穴,「不過喝了酒也好,您可以好好休息,不用想那麼多。眼下揚州城內還算太平,奴才會仔細盯著。」
蘇幕闔眼,「有你在,我放心。」
為此,年修笑了一下。
他們這些踩著刀尖活下來的人,信任一個人太難。信任……等於將自己的命,交到對方的手裡,稍有不慎,就是死無全屍。
大概是酒勁上來,又或者真的太累,洛長安沉沉的睡了過去。
年修收拾完了屋子,躡手躡腳的離開。
「看好了,不許任何人打擾到爺的休息!」年修冷聲吩咐。
守門的蕃子行禮,低低的應了聲。
如此,年修才放心的離開。
樓梯拐角處,周南立在那裡。
瞧著年修過來,他微微站直了身,卻只見年修面無表情的端著臉盆,從他身邊走過,壓根沒有要停留的意思。
「哎哎哎,說句話!」周南皺了皺眉,「留步!」
瞧著他這副不情願的樣子,年修亦是老大不高興,他還不知道這幫人的心思嗎?一個個的,打心眼裡瞧不上他們東廠,不就是少了點東西,又不是欠了他們的,犯得著看他們的臉色?!
「作甚?」年修斜了他一眼。
周南深吸一口氣,「發生了這樣的事,總歸是要說兩句的,你們東廠不要得寸進尺,這件事總歸是我們指揮使吃了虧。」
「等會!」年修打斷了他的話,「你說誰吃虧?哦,你們吃虧了,我們家千戶大人就不吃虧了?誰是白菜還不一定呢!」
白菜?
周南想了想,好歹他們比東廠的人,多一點東西,自然是要大度一點,不能太過計較,「罷了罷了,我不與你逞口舌之爭,我來只是想叮囑你,有些事不要胡亂往外說,到時候對誰都不好!尤其是我們指揮使的聲譽!」
「怎麼,你們指揮使做出這樣的事情,現在知道要臉了?」年修尋思著,自家爺趁著酒勁對指揮使做了點那啥,可當時屋子裡就兩人,不管怎麼說,咱都得護短,不能讓外人欺負了自家人。
咱雖不占理,可氣勢不能輸。
周南一聽這話,瞬時竄了火,「怎麼,你們東廠不要臉?你們不要,我們要!」
「你才不要臉,你全家都不要臉。」年修憤然。
周南手一擺,「我不同你說這些,我與你說的是,這樁事不許有第六個人知道。」
「你與其跟我說,倒不如去跟彩蝶姑娘商議一番,咱們東廠沒有多嘴的人,不代表彩蝶姑娘不會,到時候這花樓里一傳十,十傳百,回頭連皇上都會知道!」年修嘆口氣,「咱們東廠倒是無所謂,少了點玩意的人,可不計較這些流言蜚語,但是指揮使……」
周南目色沉沉,似乎……有點道理。
「鬧不好,你們指揮使的未婚妻,都得跟人跑了。」年修低語。
周南駭然瞪大眼睛,「你別嚇唬我,我可不是嚇大的。」
「信不信由你咯!」年修端著臉盆,美滋滋的離開。
這還糊弄不死你?!
周南還真的去找了彩蝶姑娘,誰知他剛踏進門,就被屋內的老媽子給哄了出來,若不是他夾著尾巴跑得快,估計這會應該被護院揍了一頓。
不遠處的廊柱後,年修扯了扯唇角,滿臉輕嗤,「呸,活該!」
周南覺得冤,誰知道內里彩蝶姑娘正在換衣裳,誰知道老媽子也在……好吧,這下他真的成了登徒子,還是想白吃的那種。
好在,他們在揚州城不會久留。
翌日一早,蘇幕醒轉時,年修已準備妥當。
待梳洗完畢,蘇幕在地圖前立了甚久,好半晌都沒開口說話。
「爺,您真的要把帳本交給沈指揮使嗎?」年修低低的問,這個問題他憋了太久,實在是忍不住了,「這可是您和咱們的弟兄,拼了命才拿到手的,現如今定遠侯府的人,還在咱們後面窮追不捨,就這麼交出去,奴才……有些捨不得。」
蘇幕瞧著圖紙上的路線,「從揚州城回殷都,路上快馬加鞭需要六七日,更別說稍有耽擱。這麼長的路程,我身上有傷,未必能護住帳本周全。」
「奴才……」
還不待年修開口,蘇幕抬手,打住了他的話,「你也不能!」
年修斂眸。
「技不如人的事情,沒什麼可丟人,但若是自欺欺人,那便是真的自尋死路。」蘇幕合上了圖紙,「回殷都的路上,肯定會遇見強敵,與其損兵折將,不如善加利用。帳本必須送到皇上的手裡,至於是誰送的,對皇上而言其實沒那麼重要。」
年修知道,這是最終目的,可是……
「督主那頭,怕是不好交代!」年修面露擔慮之色,「若是督主責罰下來,只怕咱們都擔待不起,您可一定要三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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