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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閹狗很快就要帶著你家少主趕過去,保不齊是拿活人祭死人,你說要不要去?」周南用的是激將法。
一聽這話,伶仃憤然起身,一掌拍在了桌案上,「他敢!」
「東廠這些年殺的人還少嗎?他有什麼不敢的?」周南哼哼兩聲,「說不定你們天族被殺得這麼幹淨,拜他所出賣,帶著外人進山進谷,你可知道你的朋友阿……」
「周南!」還不等周南說完,沈東湛冷不丁厲聲呵斥。
周南心頭一顫,當即俯首退到一旁,「卑職該死,卑職失言!」
屋內的氛圍,驟然變得冷凝起來。
伶仃站在那裡,一言不發。
沈東湛目色沉冷,緘默寡言。
周南俯首行禮,大氣不敢出。
阿七方才出去煎藥,這會覺得屋內氣氛不對,捻著蒲扇在門外探頭往內瞅,不知道內里發生了什麼事情?
藥爐上的藥罐子,咕咚咕咚的冒著泡,阿七回過神來,趕緊將藥罐子裡的藥倒出來,盛在碗裡端進屋內。
「師父,藥煎好了。」阿七小心翼翼的朝著床邊挪去。
伶仃回過神來,也顧不得找什麼膏藥了,抓了邊上的繃帶,胡亂的往指尖纏了幾圈,抬步走到了床邊坐下。
「師父,我來吧?」阿七將湯藥擱在床頭凳上。
伶仃沉著臉,「不妨事,慣了!」
「是!」阿七幫著將無弦微微扶了一下,將軟墊塞在他枕後,讓他能稍微太高上身,免得待會被藥嗆著。
沈東湛和周南站在邊上,瞧著伶仃和阿七,小心翼翼的將湯藥餵進了無弦的嘴裡,想來這些日子,他們一直是這樣伺候著無弦的。
心頭喟嘆,沈東湛拂袖出門,立在檐下嘆了口氣。
「爺?」周南疾步出門。
伶仃抬眸看了一眼沈東湛離去的背影,目色微沉。
「師父?」阿七低喚著,「沈指揮使他……」
伶仃斂眸,瞧著手中的藥碗,心內有些猶豫,「阿七,你想出去嗎?」
「阿七是師父撿回來的,這條命也是師父所給,師父說什麼,阿七就做什麼。」阿七衝著自家師父笑道,「我知道師父想說什麼。」
語罷,阿七瞧著門口方向。
伶仃給無弦餵完藥,將空藥碗放在床頭凳上,抬頭看了阿七一眼,「去收拾行李吧!」
「是!」阿七點點頭。
沈東湛和周南在外頭站了站,風過鬢邊,偶有鳥語蟲鳴,浮躁的心終是漸漸冷靜下來,在這裡站一站,腦子也跟著清醒起來。
仿佛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沈東湛目中戾氣漸弱,偏頭看了周南一眼,「走吧!」
「是!」周南行禮。
還沒走兩步,驟聽得身後傳來阿七的聲音,「沈指揮使,等等我!」
二人陡然駐足,快速回眸。
第827章 就等這一天了
阿七背著包袱,笑盈盈的站在二人身後,畢恭畢敬的衝著沈東湛行禮,「奉師父之命,隨沈指揮使出村。」
「你?」周南一怔,有些不敢置信的皺起眉頭,側過臉看向自家爺,「真的要帶著他出去?」
阿七連連點頭,「師父已經答應了,讓我出去幫你們!」
「不合適吧!」周南道,「伶仃師父身邊,可以沒人嗎?」
阿七想了想,「有族人在,不打緊。」
族人?
「神龍見首不見尾,一個個連鬼影子都瞧不見的,也算是族人?」周南滿臉嗤鼻,「打從我第一次進來,就沒見過你所謂的族人。」
阿七攏了攏肩頭的包袱,「因為無涯村都是罪人,罪人是不能見天日的,你們又都是白日裡進來,自然見不著族人的身影。不過,他們一直都在!」
這阿七不說還好,他這一開口,周南頓覺脊背發涼,渾身上下的汗毛都根根立起。
大白天的,說這種話尚且如此。
若是夜裡,恐怕會更可怕吧?
見著周南左顧右盼的樣子,阿七笑了,「別看了,你看不到的。」
「爺?」周南低低的喚了聲。
沈東湛嘆口氣,抬眸瞧著虛掩的房門,「既然是伶仃師父答應的,那我便應了,走吧!」
「好!」阿七倒是有些小激動。
沈東湛走在前面,周南跟在後面,阿七亦是屁顛顛的跟著。
「阿七,這是第幾次出去?」周南問。
阿七抿唇,「每年一次。」
「不是說不能出去嗎?」周南詫異,「你還能出去?」
阿七跟在二人身後,緩步朝著村口走去,「是不能出去,後來天族覆滅,師父知道之後,就每年帶著我出去一趟,去了也只是為了祭拜。」
「祭拜?」沈東湛一怔,轉而便明白了,為什麼伶仃會讓他跟著。
阿七點點頭,「是的,師父每年都會帶著我去,說是有朝一日她若是沒了,至少還有人能記得這些地方,得空了還能再來!」
「你師父,可還有說別的?」沈東湛問。
阿七想了想,「師父臨走前只交代過,千萬不要破壞了九幽谷外頭的法陣,免得到時候連最後的根都保不住。」
「那的確也是,最後的根了!」周南意味深長的點頭,「對了,你真的還記得路嗎?這法陣,是不是誤闖會死?」
阿七眨著眼睛,「我記性可好了,連師父都誇我呢!只要我走過一次,我就會記得進出的路徑,而且每次都是我給師父帶路。這些年,師父的記性愈發的不好了,如今也就是靠我才能安全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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