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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實可能已經死了。」沈東湛突然話鋒一轉。
這,也是蘇幕最擔心的事情。
源於周南那一句,活人出不去,死了才難找。
蘇幕面色沉沉,如果真是這樣,那……兇手就在眼前,她居然未能生擒,反而被毀屍滅跡,到了皇上跟前,亦是罪責一樁。
「老道教唆杜慧殺人,然後又介紹了韓實給杜慧,杜慧為了小公爺的位置,悉數照辦。殊不知這韓實與老道關係特別,事發之後,他們察覺杜慧已經被疑,韓實出於某種緣故,替了老道去死,而真正的老道則金蟬脫殼,逃之夭夭。」沈東湛三言兩語,說得何其清楚。
證據鏈,總算圓了回來。
但必須能證明,死的那個是韓實,否則到了皇上跟前,就靠一番猜論,是無法站住腳跟,讓皇上信服的。
默契這東西,有時候就你不言、我不語,卻是你懂我、我知你!
蘇幕與沈東湛,亦是如此。
佛廟,廂房。
沈東湛和蘇幕在翻箱倒櫃的找,這也只是抱萬一的希望,小僧說過,這老頭進了佛廟之後便沒有出去過,一直留在房中,一日三餐都是小僧送進去的。
既是如此,這二人易容換身份,肯定是在這房間裡進行的。
據小僧說,就在杜姨娘進門之前,有個男人進來找老頭,進了老頭的房間,然後老頭便讓小僧去後門等著,等著杜姨娘過來。
屋子裡,什麼東西都沒有,唯有那塊招牌,被好好的摺疊起來,放在了柜子里。
「連一件換洗的衣裳都沒有!」蘇幕說。
沈東湛道,「床前地上發現一塊污漬。」
是油污!
以氣味辨之,隱約像是豬油。
除此之外,屋內倒是沒別的異常。
周南自門外進來,氣喘吁吁的開口,「爺!」
「如何?」沈東湛問。
周南拭一把額頭的汗,定了定心神,「查到了,前些時候這二人在醫館裡碰過面,當時韓實染了風寒,恰去醫館抓藥。醫館的夥計,都可以作證!」
「可見,這兩人也並不是全無關聯。」沈東湛回望著蘇幕,「至少,是有明顯接觸的。」
蘇幕沒說話。
「把屋內再搜一遍,佛廟外也去問問。」沈東湛下令,「近來有沒有可疑人,在附近徘徊,或者跟老道有所接觸。」
周南行禮,「卑職明白。」
出了佛廟,去了醫館,得到的答案與周南帶回來的一致。
夥計說,這兩人瞧著像是舊相識,沒有半分生疏問候,相反的,二人表現得格外默契,話不多,但彼此都第一時間聽懂。
「彼時是老夫看診。」老大夫恭敬的行禮,回答,「韓實的確是染了風寒,不是裝病。」
蘇幕頷首,「都是什麼病症?」
「有些溫熱,風寒咳嗽。」老大夫解釋,「老夫還特意叮囑,人吃五穀雜糧,藥效皆不相同,若是今兒這方子不大好,且早些過來,換一方子。他當時還應了,特意問了句,若是無效,是否不予診費?是以,老夫記得分外清楚。」
蘇幕沉默。
沈東湛斂眸。
數日前……
「後來他來換方子了嗎?」蘇幕問。
老大夫搖搖頭,「沒有,再也沒來過,想來是有效的。按照老夫開的方子,若無意外,吃上幾日,應該可以好得七七八八。」
「所以老道並非受傷或者傷病,導致功力銳減,而是韓實功夫不如老道,所以發針的速度和準度,根本趕不上老道。」蘇幕想明白了。
沈東湛表示贊同,「走,去刑部大牢。」
刑部大牢。
死牢。
杜慧已經是強弩之末,此刻恨不能將所有的罪責推給老道,然則聽得二人的來意,忽然有些明白過來,「你們根本沒抓住他,你們在誆我!」
「老道金蟬脫殼,罪責都在你一人身上!」沈東湛居高臨下的睨著她,「你難道想一人獨擋這殺人重罪?」
杜慧躺在木板床上,氣息奄奄的揚唇,「原來你們沒抓住他,原來你們都是在騙我!」
「不管是不是騙你,這手刃親子之罪跑不了,你已經是死路一條,就不能給二公子留一條活路?若是國公爺知道你是自願手刃親子,你覺得他還會留著二公子嗎?」蘇幕字字誅心。
杜慧已經一敗塗地,如今唯一放不下的,便是兒子薛宗林。
「有一個手刃親子的母親,他的日子會如何艱難,你可曾想過?」蘇幕又補上一刀,狠狠的往她心口上扎去,「沒了兄長,也沒了母親,還要背負一身的罵名,千夫所指,生不如死!」
杜慧泣不成聲,「我、我……我好悔啊!」
殺薛宗英的時候,她不曾後悔過,如今聽得薛宗林會因她而受到牽連,竟是連呼後悔,同是一母所生,卻是如此偏愛。
可見,母親的偏愛,真的能奪人性命。
沈東湛和蘇幕站在死牢內,聽得杜慧將前後之事細細道來,一字一句都不能放過,這很可能就是抓住老道的線索。
「你說,他咳嗽了幾聲?」沈東湛狐疑的問。
杜慧點點頭,「是!」
「嗆的?」蘇幕問。
杜慧搖搖頭,當即否定,「不,不是嗆的,像是嗓子裡堵了什麼東西,我聽著應該是染了風寒,呼吸有些沉重,聲音也帶了幾分沙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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