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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妙琳駭然捂住了肚子,惶然望著眉心微凝的柳如芝。
「好了,問得都差不多了!」蘇幕衝著年修使了個眼色,「走吧!」
年修行禮,頭也不回的隨蘇幕離開。
出去的時候,蘇幕睨了年修一眼。
年修頷首,逐漸放慢腳步。
牢內。
柳如芝扶著牢門徐徐站起身來,「你肚子裡的孩子,是李珏的?」
那一刻,王妙琳忽然意識到,為什麼要把她和柳如芝關在一起,「不、不是這樣的,你別聽他們挑唆!這是我的孩子,跟誰都沒關係,真的!」
「李珏的孩子,你居然懷上了他的孩子?」柳如芝原本還有所懷疑,可看著王妙琳捂著肚子,滿臉的警惕,她就明白了,蘇幕說的未必是假話。
王妙琳急忙搖頭,「不是,這不是睿王的孩子,跟睿王沒關係!」
「那你緊張什麼?」柳如芝冷笑,直勾勾的盯著她的肚子,「若不是皇嗣,你如何能活到現在?殺人償命,不過如此,莫安都死了,你卻因為這個孩子保住了性命……」
頓了頓,柳如芝深吸一口氣,眸色陰鷙而可怕,「王妙琳,你當我是傻子嗎?我原本以為,你跟我是一樣的烈性,呵,是我看走了眼,你不過是個貪慕虛榮的賤人,之所以痛恨莫安,是因為莫安的身份不夠尊貴,壞了你攀高枝的計劃。」
「不!」王妙琳知道,這是她最後的保命符,「這不是睿王的孩子,真的,你信我,我知道你恨睿王,又怎麼可能跟睿王在一起?」
柳如芝已經站在了她面前,眼神里滿是殺氣,「你覺得我會信你嗎?」
不管是不是睿王的,既然是皇嗣,就不該留著,皇家……沒一個好人!
「這孩子,是雍王的,是雍王的!」王妙琳疾呼。
柳如芝冷不丁僵在當場,「你說什麼?」
「這孩子不是睿王的,是雍王的……」王妙琳癱軟在地,掩面抽泣,「你別碰我的孩子,這是我最後的希望,柳側妃,我求求你,放過我的孩子,放過我,我不想死,我想活下去。」
柳如芝有些不敢置信,雍王仁義之名,天下皆知,可現在……
別說是柳如芝,饒是外頭的年修,亦跟著愣了一下。
雍王?!
居然是雍王的?
那之前他們去雍王府,這雍王還裝作與她不熟,戲演得足以讓人,以假亂真。
年修快速出了大牢,蘇幕就在外頭等著。
將之前王妙琳的話如實匯報之後,年修有些狐疑,「爺,奴才不明白,雍王為什麼會與這樣的人有所牽扯?之前王妙琳口口聲聲,孩子是睿王的,現在是不是為了保命,所以才對柳氏撒謊?」
「之前撒謊,是為了保護雍王,現在……」蘇幕的面色,比夜色更沉,「是為了保住孩子,保住自己的救命符,她還指著這孩子,等著雍王來救她呢!」
所以說,女人的話,有時候得反著聽!
第264章 那些掩在黃沙下的秘密
「所以,女人的話得反著聽?她說是睿王的,偏不是睿王的。」年修明白了些許,但又有些不太明白,「那她現在對柳如芝說的話,是真的嗎?」
這王妙琳的嘴裡沒有半句實話,委實讓人分辨,到底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
「其實很好分辨,對著男人的時候說假話,對著女人的時候說真話。」蘇幕勾唇,「就這麼簡單!」
年修:「……」
好半晌,年修低低的開口,「爺,這有什麼依據嗎?」
「沒什麼依據,隨口一說罷了!」蘇幕抬步就走,「等著義父回來,再與義父稟報,先派人看住她們,找個大夫隨時候命。」
所謂隨時候命,只是不想鬧出人命而已。
至於那個孩子……
帝王寢殿,漆黑一片。
唯有靠近龍榻邊上,才有那麼一星半點的豆燈微光,皇帝仿佛即將枯朽的殘枝,靠坐在床柱邊上,四下安靜得只剩下了呼吸。
「皇上?」欒勝慌忙近前,「皇上,奴才這就去叫太醫。」
「站住!」皇帝虛虛的開口,嗓音暗啞得不成樣子,「朕沒事,只是忽然間心裡有些不痛快,欒勝,是不是人老了,就會時不時的想起那些憾事?」
欒勝嘆口氣,「皇上,您這是怎麼了?怎麼好端端的,忽然說起了這些?那些過去的事兒,不叫憾事,只能說是有緣無分!皇上,都過去了。」
「是啊,都過去了!」皇帝抬起臉,蒼老的面上漾開無盡的疲憊,燭光倒映在他的眼底,翻湧著些許火苗般的猩紅之色。
卻又在轉瞬間,消弭於無形。
「二十多年了?」皇帝望著欒勝,「她早就走遠了,即便朕現在去追,也是追不上了。」
欒勝眸色陡戾,袖中拳頭緊握,俄而斂眸斂神,唇角依舊掛著慣有的淺笑,「皇上,您這是累了?需要好好休息。」
「睿王今兒問了朕一句,有沒有真心對過人,朕捫心自問,為了皇位,什麼都舍了,哪裡還有心?可這日日夜夜糾纏不去的,到底是迷夢還是噩夢,朕自己都說不清楚了。」皇帝絮絮叨叨的說著,「她啊……要是還活著該有多好?」
欒勝深吸一口氣,儘量平復心緒,低聲笑道,「皇上,她不是還活在您的心裡嗎?有這般殊榮,她死亦無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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