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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不想當皇帝?為何還要學先帝的三宮六院,如先帝這般冷漠無情,六親不認,做一個讓自己最厭惡的那種人?」沈東湛呵笑,滿面嘲諷。
李珝被懟得面紅耳赤,「沈東湛,你放肆!」
「換個詞吧!」沈東湛偏頭看他,「每次沒理的時候,你就會重複一句話,現如今口口聲聲放肆,竟是半句實話都不敢聽了嗎?她軟語溫柔,哄得你心花怒放,寵妾滅妻,來日若是真的能給你誕下一兒半女,你是不是要殺妻滅子?做那世上,最涼薄無情的男人?」
李珝:「……」
「不要跟我說,這不可能!」沈東湛壓根不給他辯駁的機會,「皇后被打入冷宮,公主挨了打,你卻睡在蓮妃的寢殿,與她歡好,這叫負心薄倖,先帝當年如何對你母妃的,你看在眼裡,恨在心裡,以至於這輩子都不願再見先帝。」
李珝面色瞬白,恍惚間好似想起了什麼……
「現在,你要你的妻兒,必須接受你的始亂終棄,那你跟先帝又有什麼區別?不,你比先帝還要心狠手辣,先帝尚且允你母妃入葬妃陵,允你浪蕩江湖,沒有對你趕盡殺絕!」沈東湛目不轉睛的盯著他。
李珝扶著桌案,心虛的坐了回去,一張臉煞白如紙。
「興許哪一天,你會廢后,將這與你生死相付的女人,棄屍荒野,把你的女兒趕盡殺絕,安心做你的孤家寡人。」沈東湛幽然吐出一口氣,「興許從你登上皇位那時候開始,我們就不在一條線上了。你有你的皇權天下,我有我的情深義重。」
李珝狠狠閉了閉眼,「東湛兄……」
「若不是實在看不過去,我也不會特意走一遭。」沈東湛揚起頭,一臉的痛心疾首,「滿朝文武,現如今還有幾個敢跟你說實話的?興許,一個都沒有了吧!」
李珝紅了眼眶,痛苦的扶額,「朕……也不想這樣!」
第1744章 番外163
做那些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之前,不要只想著自己痛快,回頭看看一路走過來的白骨累累,別到了最後真的只剩下你一人,身邊連個真心的人都沒了。」沈東湛嘆口氣。
到底是兄弟一場,也曾相互交付脊背,當年那場廝殺,李珝曾攔在欒勝面前,只為救沈東湛性命。
有些債,不能忘。
有些情義,得擱心裡。
「你以為的軟懷香玉,何嘗不是穿腸毒藥,若她有子嗣,你且病一場試試,看她會不會為了太子之位,直接要你性命?」沈東湛這話著實有點毒,「日日夜夜巴不得你死!」
李珝駭然抬眸望著他。
「唯有皇后,願意以命換你。你若非要說她眷戀後位,貪圖榮華富貴,那我自無話可說,畢竟當年的靖王殿下,說是窮光蛋都不為過。」沈東湛還記得當年的靖王府,「靖王府雜草叢生,是因為皇后,才有了生機勃勃的景象,這些你都忘了嗎?」
李珝想給自己倒杯水,卻發現連手都在顫抖。
「我不是想提醒皇上,您曾經的過往,那些不堪回首的慘烈。」沈東湛接過水壺,給李珝倒了杯水,「我只是想告訴皇上,森羅萬象,真心就那麼一顆,若是弄丟了便再也找不回來了。」
李珝喝著水,不說話。
「言盡於此,皇上是要枕邊的刀,還是枕邊的人,自己抉擇。」沈東湛轉身離開。
李珝緊握著手中杯盞,「沈東湛。」
聞言,沈東湛頓住腳步。
「你說,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李珝嗓音沙啞。
沈東湛轉頭看他,「皇上野心太大,什麼都想要,偏偏這不如意,那不如願,將當年不曾得到的,都想一次性彌補給自己,唯獨忘了分享,你早已不是孤家寡人,怎麼過著過著,就忘了呢?」
音落,人去無蹤。
李珝定定的坐在那裡,瞧著桌案上明滅不定的燭火,一動不動……
植吾聽得內里沒了動靜,這才悄悄的探頭看了一下。
寢殿內,唯有李珝一人。
「皇上?」植吾低聲開口。
李珝回過神來,轉頭瞧著帷幔那邊的身影,「植吾,現如今朕的身邊,唯一還敢說實話的就是你了吧?」
「奴才……」植吾趕緊跪地行禮。
李珝瞧著他,意味深長的問,「如果有一天朕病了,你覺得她會如何?朕這般寵愛她,甚至於連皇后都拋諸腦後,她會不會背叛朕?」
「奴才不敢妄言。」植吾垂眸,「蓮妃娘娘身份尊貴,瞧著似乎是對皇上……」
李珝苦笑,「瞧著?」
「皇上,人心隔肚皮,奴才終究也沒這福分,所以不知道女人的心裡是怎麼想的,奴才只見著皇上寵愛蓮妃娘娘,但未見著蓮妃娘娘因為您的寵愛而收斂。」植吾到底是忌諱的。
他這番話,就差直說「恃寵而驕」這四個字了。
「蓮妃娘娘但凡有心,真的為皇上著想,就不該讓您為難。」植吾低著頭,不敢直視龍顏,「理該安安靜靜的待在皇上身邊,為您分憂解勞。
那一刻,李珝想到了雲朵。
不讓他為難,安安靜靜的待著,分憂解勞。
雲朵都做到了,可最後得到了什麼?
「奴才跟著您在江湖上遊歷的時候,經常聽得有人在說,被偏愛的往往有恃無恐,可是驕縱任性之人往往自私,奴才跟著您這麼多年,是看著您一步步走到今日的,萬不願您這千秋功業,毀在這樣的女子手裡。」植吾畢恭畢敬的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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