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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這兩人神色淡然,瞧著不像是要鬥毆的樣子,葉寄北這才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抬步朝著他們走去。
「東湛兄?」葉寄北笑著拱手,「蘇千戶!」
蘇幕退後一步,回禮。
沈東湛眉心微皺,「如何?」
「還是沒有!」葉寄北委實想不明白,「你說這麼一個大活人,還能變成鳥飛走了嗎?這整個殷都皆翻了個遍,明明晨起還在,到了夜裡咱們搜捕,居然就沒了,真是活見鬼!」
沈東湛亦是滿心疑惑。
蘇幕,又何嘗不是。
「爺?」年修很是懊惱,「傾盡錦衣衛和東廠之能,為何就尋不著人?」
蘇幕若有所思的瞧著他,突然轉身就走。
「哎哎哎,蘇千戶?」葉寄北疾呼,「您這是要去哪?唉,東湛兄?東湛兄……」
葉寄北撓撓頭,蘇千戶走了,東湛兄便也跟著走,這二人瞧著好似有些怪怪的……
「蘇幕?」沈東湛疾追,「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蘇幕沒說話,翻身上馬,直奔蘇宅。
進了門,她亦是腳步匆忙,直奔後院,面色沉得嚇人,拐個彎,穿過一道拱門,入一庭院,見畫架畫框曝曬於院。
年修心頭砰砰跳,爺怎麼想起來這兒?一分神,腳邊絆到畫架,院子裡瞬時噼里啪啦的一陣響動。
蘇幕的眉頭都沒皺一下,拂袖間扇開房門。
只聽得「砰」的一聲巨響,伴隨著妙筆書生歇斯底里的尖叫,「哪個不長眼的,敢來這裡瞎胡鬧?看我不……唔……」
話音未落,蘇幕已經揪住了他衣襟,直接將人抵在了牆壁上,美眸驟冷,殺氣畢現,「最後一遍,想清楚再回答。」
妙筆書生險些窒息,蘇幕力道重,衣襟揪得生緊,以至他的一張臉,被憋得通紅。
「死的那個,真的是老道?」蘇幕眸色狠戾。
妙筆書生百分百相信,只要自己說錯一個字,蘇幕會當場活剮了他,呼吸微促,他艱難的扭頭,望著一旁的年修,顯然沒想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快說實話,那個到底是不是老道?」年修忙道,「回頭再與你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眼下,先回答。
妙筆書生喘不上氣來,眼見著是要被蘇幕勒死。
沈東湛近前,「你快勒死他了。」
蘇幕裹了裹後槽牙,當即收手。
下一刻,妙筆書生沿著牆壁,癱軟在地,捂著脖頸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當時只有你見過這老道,你得仔細想清楚,化作血水的到底是不是老道本人?又或者,是易容成老道的旁人?」年修蹲下來解釋。
至此,沈東湛眸中掠過一絲驚艷,轉頭便衝著周南吩咐了幾聲。
周南詫異,撒腿就往外跑。
旁人?
易容?
妙筆書生自詡聰慧,輕功極高,畫功極好,擅長易容,當時在佛廟裡,他是有過猶豫的,那老道不像是易容,但看上去又有種說不出的怪異之感。
「到底,是?不是?」年修追問。
妙筆書生冷靜下來,眉心緊皺,腦子裡快速回想起佛廟裡的畫面,從老道與年修竄到院子裡開始想,容貌、神態、衣著、功夫……
容貌是一模一樣,但是神態有所差距。
昔日的老道,何其狂妄從容。
佛廟裡的老道,隱隱有些慌亂,眼睛裡帶著毫不遮掩的怨毒與恨意,其身姿與當時仙風道骨的老道截然不同。
「可能,不是!」妙筆書生低低的說。
年修險些咬到自己的舌頭,「你把話說清楚,到底是不是?」
「我之前遇見的老道,功夫極高,出針的速度極快,連我都險些避不開。」妙筆書生努力回憶著當時的場景,「在佛廟裡,是爺親自出手,是以我忽略了這些,如今細想起來,好似真的不太一樣。佛廟裡的老道,像是少了點什麼。」
蘇幕坐在那裡,「我來告訴你,少了什麼!」
眾人皆默。
「常年修道之人,一身從容;慣舉屠刀之人,滿是戾氣。」蘇幕一針見血。
妙筆書生駭然,「沒錯,是這樣!」
少了氣勢。
少了氣韻。
聞言,蘇幕與沈東湛面面相覷。
室內安靜得,落針可聞。
良久,蘇幕扶著桌案,徐徐起身,一言不發的往外走。
沈東湛隨即跟上。
「你這傻子,怎麼現在才說?」年修錘了妙筆書生一拳,「可把咱們害慘了!」
妙筆書生嗓音沙啞,「我、我怎麼知道?被這老道給嚇了一回,再瞧著他的時候,我有些懵,何況當時事發突然,你跟老道交手,我、我看花了眼,沒想那麼多。」
「如果老道沒死,事情就棘手了!」年修面色沉沉。
妙筆書生啞然,完了完了,爺怕是要剁了他,得快點收拾一下細軟,出去避一避,等爺氣消了再回來罷……
長廊里。
蘇幕走在前面,沈東湛跟在後面。
半晌,她頓住腳步回頭看他,「你打算跟我到何時?」
「皇上有旨,你我協同擒凶,蘇千戶想要抗旨不遵?」沈東湛直勾勾的盯著他,指尖輕輕敲著劍鞘,「何況,以我與蘇千戶何來如此生疏?」
蘇幕眉心一皺,「你別得寸進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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