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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這般,李珏掉頭就走,連靈堂的門都沒有踏入,只留下一句,「送柳側妃回去。」
他不在,自也不放心讓柳如芝一人進去,萬一再有什麼流言蜚語,這睿王府還真是沒有安生日子過了。
年修鬆了口氣,額角冷汗微滲,衝著蘇幕打了個「無恙」的手勢。
蘇幕點點頭,也不知這場火是天意還是人為?若然是天意倒也罷了,若然是人為,那他們必須馬上離開,否則睿王掉頭就會搜查全府。
「撤!」蘇幕眸色沉沉。
走之前,將這裡的一切恢復原樣,那兩個丫鬟只覺得自己睡了一覺,倒也沒什麼異樣,只是方才那兩個奴才卻是不見了。
丫鬟們心內惴惴不安,生怕這兩個奴才到主子面前告她們一狀,守靈時睡著了,會被嚴懲,所以二人儘量保持緘默,最好什麼都別說,什麼都不知道。
裝傻充愣,矇混過關。
出了靈堂,蘇幕和年修尋了個僻靜處,跳上了屋檐,轉瞬間消失在夜幕內。
行至安全處,年修忙上前,「爺,還好嗎?」
「沒事!」蘇幕擺擺手,「不過是氣息不穩罷了,這兩日湯藥吃得,倒也見效,沒什麼大礙!」
雖說被李璟氣得急怒攻心,但蘇幕勝在年輕體健,恢復得自然快些。
當然,這也得益於沈東湛給她餵的那藥。
「爺,您覺得睿王妃是自盡的嗎?」年修問。
蘇幕款步往前走,穿過了巷子,走上了街頭,拐個彎又進了巷子,「瞧著像是自盡,脖子上只有一條勒痕。」
「自盡的……」年修頓了頓,「這是不是意味著,咱們可以跟皇上交差了?既然是自盡,肯定查無可查,睿王是冤枉的,那簡家的事兒也就跟睿王府沒什麼關係了。」
蘇幕頓住腳步,轉頭瞧著身後,「想跟著我回東廠,嘗嘗梨刑的滋味?」
牆頭,冷不丁躥下一身影。
年修只一眼,便認出了那人,「沈指揮使這粘人的把戲,還沒玩夠呢?這可不是去鎮撫司的路,您可別走錯了方向。」
「走沒走錯,我自己心裡知道。」沈東湛道,「怕只怕,判斷錯誤,到時候刀子落在脖頸上,可就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蘇幕斂眸,抬步就走。
年修原是想多說幾句,可瞧著蘇幕走了,緊趕著便追了上去。
見狀,沈東湛慢慢悠悠的跟在後頭,一直到她進了蘇宅。
年修堵在門口,「沈指揮使,咱們已經到家了,您是不是可以……哎哎哎……」
話未完,沈東湛已經飛身而起,翩翩然落在了蘇宅內,依舊跟在蘇幕的身後,隨著她不緊不慢的朝著主院走去。
年修牙根咬得咯咯作響,氣急了卻也只吐出四個字,「臭……不要臉!」
對此,蘇幕倒是沒太大的情緒波動,進了門之後還給他倒了杯水。
沈東湛先是一怔,俄而便恢復了神色,淡然坐在她對面,瞧著她這不動聲色的樣子,心裡其實有點虛,「蘇千戶是覺得,睿王妃乃是自盡身亡?」
「你從簡家回來。」蘇幕說,「咱兩互換消息。」
沈東湛明白了,她果然是有後招的。
「簡老太師是被毒死的,具體是什麼毒,還得要查清楚才知道,不過簡家那邊多半是出了細作,有人買通了簡老太師身邊伺候的奴才,現在……這奴才不知所蹤了。」沈東湛說得清楚,「這些消息,對你有用嗎?」
蘇幕點了一下頭,「那我也告訴你,睿王妃是被人殺死的,用的也是毒,但不是劇毒,也不致命,剛好能夠把她掛在樑上,讓她像極了自盡身亡。」
「這話何解?」沈東湛有些詫異。
蘇幕瞧著他,「在睿王妃的胳膊上,有一個出血點,顏色泛黑,但我瞧過了,除此之外,身上沒有任何中毒的痕跡,可見這毒可能讓她無法動彈,是為防止她掙扎。」
「你……」沈東湛喝了口水,「查看了睿王妃的屍體?」
蘇幕橫了他一眼,「明知故問!我是為了還睿王妃一個青白,不過……總好過某些人,在睿王府放火吧?」
沈東湛放下手中杯盞,「與我無關。」
確實,周南乾的。
「單憑那樣一個點,不能作為睿王妃是他殺的證據,畢竟全身上下沒有死於毒殺的痕跡,連仵作也只會驗證,脖子上的勒痕,是致命傷所在!」沈東湛的話,就是蘇幕的擔心所在。
蘇幕抿唇,眸色沉沉,「的確是吊死的。」
死因,明確。
但是可疑之處甚重。
「屍身上可還有別的痕跡?」沈東湛問。
蘇幕搖搖頭,「就因為什麼都沒有,所以我當時才覺得奇怪,一個人要自盡,主動懸樑是正常的,但是白綾勒著脖頸,到了最後窒息之時,因為身體上的痛苦,誰都會掙扎,怎麼可能一動不動,什麼痕跡都沒有?」
身上乾乾淨淨,沒有半點掙扎的痕跡。
沈東湛點頭,「越是乾淨,越是可疑。」
「還有一點,我讓妙筆書生去了一趟睿王府,想將那妾室畫下來,誰知妙筆書生回來的時候,只剩下半條命,身上中了毒,若非及時救治,只怕已經見了閻王爺。」蘇幕直勾勾的望著他,「這是其次,重要的是,妙筆書生中的毒,很有趣!」
沈東湛一怔,「什麼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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