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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想想,大概是因為……母親改了容顏?
「可能我像我娘,但是娘改了容貌,所以……」蘇幕驟然直起身,仿佛是試圖為自己辯解,「娘變了,但我沒變,自然是不相像的。」
沈東湛點頭,「是這個理兒。」
「娘是絕對不會背叛爹的。」這點,蘇幕很是堅信,「娘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肯定是那些人覬覦太深,所以才會改了容貌,與爹藏身在煜城,想過平靜安穩的日子。」
沈東湛想起了那尊石像,「也許那尊石像,就是母親的真容,曾被欒勝放在心上,也被尚遠惦記了這麼多年。石像是死物,尚且容顏絕世,若然是活生生的人,以傾國相論也不為過。」
聞言,蘇幕面色稍緩。
人總是喜歡聽好聽的話,聽得母親被誇贊,蘇幕這心裡自然是舒坦了不少。
沈東湛兀自笑了笑,到底是自家丈母娘,即便不在人世,該拍的馬屁還是得拍,要不然怎麼讓她放鬆心情。
一直繃著,人怕是要繃壞的。
「欒勝是在宮裡當差,也的的確確是個閹人,這點,我在爹娘處都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沈東湛繼續道,「這麼說來,你母親應該去過殷都,不知道發生何事,從殷都逃到了定遠州,再由定遠州逃到了煜城,就此與你爹安穩下來。」
殷都?
「蘇幕。」沈東湛猶豫了一下,「有句話,我知道不中聽,但是……」
蘇幕知道他沒有惡意,也明白他的揣測並非胡言亂語,「你說便是!」
「芙蓉嬌俏惹人憐,何愁英雄不折腰?」沈東湛這意思,何其明顯。
蘇幕愣在當場。
「上位者對於權勢和美人,素來只想兼得,若是殷都出了這樣一位美人,多半逃不過權貴的眼睛,你母親出逃離開殷都,或許有這一層緣故在內。」沈東湛還不知道,那些人的臭毛病嗎?
一個個的,看到權勢和金錢就邁不開步,看到美人就管不住下半截。
「你看後來的尚遠,不也是念念不忘了十多年,一直在找你母親的下落嗎?所幸,你母親換了一張臉。」沈東湛倒是極為佩服這位母親,「一個女人,生就傾國之姿,原該榮華富貴一生,但她只想安穩度日,與你爹白首,甘願舍了這一身好皮囊,真的是至情之人。」
外頭,傳來了周南的輕叩門聲,「爺,東廠那邊有動靜。」
蘇幕旋即起身,那她該回去了。
「回去之後,不要想太多,免得在欒勝面前失態,讓他瞧出端倪。」沈東湛握緊她的手,「還有一點得記住,千萬不要自以為是的去試探欒勝,身心不齊全的人,疑心太重!」
欒勝是什麼做派?
寧可錯殺一千,絕不放過一人。
以前的蘇幕,不也是秉承了這條理念嗎?
蘇幕點頭,「我會記住的!」
音落,她不再猶豫,從後窗翻出,快速消失在沈東湛的視線里。
「進來!」沈東湛這才開口。
周南疾步進門,「爺?」
「出了何事?」沈東湛關上後窗,轉身回到原位,茶已涼,不過……入口依舊甘甜,別的就不用太在意。
周南低聲開口,「有消息說,說江大人府上出了事。」
「你是被踩斷了尾巴?說話這麼接不上?」沈東湛白了他一眼,喝完杯中最後一口,抓起桌上的劍,抬步就往外走。
周南嘆口氣,「卑職這不是,不敢相信嗎?江大人死的時候,江夫人沒想著隨夫而去,如今倒是發了瘋,殺了一雙兒女之後,一頭撞死在江大人的墓碑上?您說她要是忠烈,那就自己去死,何苦要帶著一雙兒女,一塊去死呢?」
這本身,就說不通啊!
「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沈東湛邊走邊問,「為何之前不報?」
周南忙道,「就剛才的事兒,人都還在江大人墳前呢!」
「快走!」沈東湛面色陡沉。
突然間出了這事,鬧得滿城百姓都有些人心惶惶的,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以至於江夫人忽然發了這樣的瘋?
殺死一雙兒女,這可不是尋常人能幹得出來的事。
虎毒,尚且不食子啊!
江利安墓前。
血色滿地,江利安的一雙兒女橫屍當場,一個是一劍穿心而死,另一個則是切斷了脖頸動脈,流血過多而死。
「怎麼會這樣?」沈東湛沉著臉,繞著墓地走了一圈。
江夫人的屍體,就靠在墓碑邊上。
沈東湛將佩劍丟給周南,緩緩蹲下來,瞧著墓碑上的血跡,應該是江夫人的額頭,磕在了墓碑上所導致。
「撞碑而死,這得多烈?」周南小聲嘀咕。
沈東湛可不這麼認為,「你見過撞死的人,滿手都是泥嗎?」
「嗯?」周南愣怔。
這才驚覺,江夫人十根手指的指甲縫裡,不同程度的沾著墳前土,連衣服上亦是髒兮兮的,瞧著委實怪異。
「爺,那您說,這是怎麼回事?」周南不解。
沈東湛側過臉,瞧著不遠處的馬車停下,「他來了!」
「又來了!」周南滿臉不耐煩,「真是陰魂不散。」
這話以前用來形容蘇幕,現在拿來形容欒勝。
此一時,彼一時!
「沈指揮使?」欒勝不緊不慢的行來,「來得可真夠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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