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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毒。
不管他怎麼驗,都是無毒。
年修是夜裡過來的,進了藥廬,屁股還沒坐熱,就聽到了這個結果。
「無毒,居然無毒?」年修有些不相信,「我可不相信,錦衣衛的人有這麼好心。」 李忠點點頭,「防著是應該,左不過這一次,我瞧著錦衣衛應是沒什麼惡意,許是多慮了也不一定,此行定遠州,好歹也是共生死一場,到底是有點情義在內的。」
「情義?」年修宛若聽到了大笑話,「你瞧著咱們和錦衣衛,水火不容的樣子,像是能生出情義的嗎?我是擔心,他瞧見了咱家千戶大人的本事,心生嫉妒,又唯恐爺的能力太高,到時候錦衣衛處處敗在咱們手裡,所以一不做二不休,對爺下毒手。」
還真別說,真的有這種可能。
李忠一愣一愣的,話到了嘴邊愣是生生咽下,「你是說……」
「不得不防!」年修煞有其事,說得那叫一個言辭鑿鑿,「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錦衣衛的人得逞。」
李忠點點頭,「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這件事,無需告訴千戶大人,明白嗎?」年修叮囑。
李忠搖搖頭,「不明白!這是大人的事兒,為何不能讓大人知道?東廠之事,除非督主下令,否則不敢輕瞞千戶大人!」
「你懂什麼?」年修有自己的顧慮,「若是爺知道沈東湛做過什麼,以後交手的時候心軟,豈非要了大人的命?」
李忠駭然,「這……」
「咱們這種人,心慈手軟……會要命!」這便是年修的擔慮所在。
旁人只道東廠二把手蘇幕,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卻不知這魔頭心裡,亦有幾分溫情,總歸是人,哪裡能真的做到鐵石心腸。
「是!」李忠明白,「我必不會多言,你只管放心就是。」
從藥廬出來,年修佯裝無恙。
回去的時候,麼姑已經重新幫著蘇幕換好了藥,這會蘇幕正坐在軟榻上喝藥。
「爺!」年修行禮。
蘇幕將空藥碗擱置一旁,捻著帕子拭唇,淡淡然問,「趙財的事情查得如何?」
「回爺的話,宮中名冊上,有三個趙財,但一個年老出宮,一個剛剛入宮,還有一個已經死了,所以……」年修垂眸,不敢抬頭,「暫未有結果。」
蘇幕動作一滯,隨手便將帕子丟在他身上,「繼續查!」
「是!」年修頷首。
不只是趙財,還有那個宋姨娘。為什麼他們兩個死狀如此相似,可身份卻是天差地別,到底是什麼將這二人連在了一處?
「那個師爺說的人,仔細留意。」這個範圍太廣,蘇幕自己也沒信心能找到人。
沒有目的性,沒有目標,也只能說是留意。
「奴才明白!」年修行禮。
…………
睿王李珏是在兩日後,趕回殷都的,回來第一件事便是進宮面聖,所有人都知道,李珏出了御書房之後,大軍就該開拔去定遠州了。
對此,朝廷早已準備妥當。
沈東湛,亦是如此,離開殷都那天,春雨綿綿。
「爺!」年修急急忙忙的跑進來,「睿王率領大軍離開了殷都。」
蘇幕動了動胳膊,脊背的傷已經結痂,左不過連扯著皮肉,還是不能大幅度的動作,免得扯著痂疤,到時候又滲出血來。
「沒個十天半月的,是不可能回來的。」蘇幕勾唇冷笑,「沈東湛這一走,生死難料,到時候錦衣衛還不定要落在誰的手裡。」
年修連連點頭,「沒了他這個齊侯世子,錦衣衛其他人,掀不起浪花來。」
沈東湛一走,蘇幕倒是覺得了不少,畢竟,盯著東廠的老虎走了,能讓人鬆一口氣,連帶著午飯,她都多吃了半碗。
果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然則,午後卻傳來欒勝之令。
蘇幕的眉心皺了皺,撐著身子前往提督府。
春雨綿綿,馬車在提督府門前停下。
年修打著傘,斜遮在蘇幕頭上,「爺,您仔細腳下,仔細身上的傷。」
「不打緊!」冷風倒灌,吹得她止不住咳嗽了兩聲。
進了府,依舊冷。
蘇幕扯了扯身上的大氅,略帶嘲諷的扯了唇角,人在虛弱的時候,果真是穿什麼都不暖和,卻也不敢逗留,疾步跟在小太監的身後往前走。
暖閣里的爐子早就暖好了,蘇幕進去的瞬間,眉心狠狠一皺。
「義父!」蘇幕行禮。
欒勝指了指身邊的位置,「來了,坐!」
「是!」蘇幕慢悠悠落座。
瞧著她動作輕緩的樣子,欒勝目色微恙,「傷勢如何?」
「習慣了!」蘇幕一言以蔽之。
的確,習慣了。
從小到大,什麼大傷小傷沒承受過,眼下這點鞭傷又算得了什麼?
「若不是這一頓鞭子,任務失敗,皇上定然怪罪。」欒勝嘆口氣,將沏好的茶挪到她面前隔著,「別怪義父心狠,義父也是為了你的命。」
蘇幕點頭,「您不必解釋,蘇幕心裡清楚。」
「蘇幕。」欒勝又道,「這次的任務是怎麼失敗的?你真的,輸給了沈東湛?」
蘇幕抬頭,平靜的望著欒勝,「義父是懷疑蘇幕做了手腳,故意讓錦衣衛占了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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