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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上的議論聲還在繼續,可有些人啊,卻是再也聽不下去了。
別的倒也罷了,將就將就便過去了,可這性命啊,終究只有一條,沒了……就真的沒了!
大堂內依舊議論紛紛,偌大的殷都城,丟個石子都能激起一層浪花,如今出了這麼大的事,沒個三五天的,消停不了。
連帶著殷都府衙的人,都也幫著一起尋找孩子的下落。
今日的雨,還在下著。
稀里嘩啦的,惹得路上行人,行色匆匆。
佝僂的老漢推著泔水桶,立在了四時坊的後門,每天這個時候,都有專門的人,將醫館裡的泔水收走,這本就是最尋常不過的事情。
「今兒你們東家不在啊?」老漢笑問。
也不是頭一回打交道,夥計倒是沒多想,無奈的嘆了口氣,「還不是東廠那邊鬧得慌?說是請了林大夫過去看診,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呢!」
「我聽人說了,是有人中毒了,怕是不好治,這東廠的人……各個都是心狠手辣的主。」老漢搖搖頭,「可得小心啊!」
夥計頗為無奈,「誰說不是呢?可那又有什麼辦法?誰敢得罪東廠的人,何況還是那個要命的千戶大人!」
語罷,夥計提著泔水桶往回走。
老漢慢慢悠悠的合上桶蓋,壓了壓自個的斗笠帽檐,拉著泔水車慢慢悠悠的離開,收泔水是每日的日常,誰又會多心呢?
家家戶戶,都得倒泔水……
泔水車穿街走巷,終是停在了蘇宅的後門。
後廚房的人倒也人的這老漢,只不過蘇宅有規矩,不許與外人交涉太多,更不可擅自提及府內之事,否則會以府規處置。
「今日府上,是不是出了大事?」老漢佝僂著腰,一身蓑衣將他覆得嚴嚴實實,嗓音蒼老而低沉,隱隱還夾雜著低啞的咳嗽聲,「咳咳咳,滿殷都城的人,都在議論呢!」
幫廚嘆口氣,「府內事多,如今還有病患,唉……千戶大人愁得厲害,府內人人不敢吭聲,生怕惹怒了千戶大人,招致殺身之禍。」
世人皆知,蘇幕心狠手辣。
這話,自然可信。
「唉!」老漢蓋上泔水桶,拉上泔水車,「這都叫什麼事……」
瞧著老漢離去的背影,幫廚眸色陡變,快速轉回院內,不多時,幫廚放下了泔水桶,便去尋了管家說道。
「你是說,收泔水的?」管家愣怔。
幫廚點頭,「對,問及府中之事。」
「好!」管家點點頭,「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須臾,這小心便傳到了蘇幕的耳朵里。
「爺?」年修湊近了低語,「您說這收泔水的老漢,會不會就是……」
蘇幕立在後窗口,瞧著外頭的雨勢,「消息都散出去了?」
「自然,否則不會如此。」年修低聲回答,「做戲做全套,連四時坊的人都請了進來,更是讓人信服。」
蘇幕斂眸,「如此,甚好!」
「爺,您說這回真的能奏效嗎?」年修心裡還是有些七上八下的。
蘇幕也不知道能不能奏效,「事在人為罷!」
外頭,傳來了動靜。
李忠帶著林靜夏進門,「爺?」
「公子!」林靜夏行禮。
聽得這兩個字,蘇幕的眉心微微皺了一下,「以後隨他們稱呼罷!」
聞言,林靜夏當下會意,「是!」
若是有所特殊,難免會被人質疑,來日惹出禍端來,還是隨大眾為好!
「舒雲怎麼樣?」蘇幕問。
李忠搖搖頭,「還是沒甦醒,好在性命暫時保住了,但是留給咱們的時間不多,只怕耽擱下去,少離真的會凶多吉少。」
「這江湖奇毒,我倒是聽過,只是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親眼見著。」林靜夏有些感慨,「好像是五毒門的東西吧?」
蘇幕抬眸看她,沒有吭聲。
「五毒門?」李忠倒吸一口冷氣,「我知道江湖上有這劇毒,但是沒想到,竟出自五毒門?」
林靜夏點點頭,「江湖人善用各種毒物,這東西原是五毒門所創,但後來流於江湖,便很少人知道此物的出處,我還是在定遠侯府的時候,聽得尚遠提及,才知道此事。」
倒也不是道聽途說,是確有此事。
「尚遠……」蘇幕頓了頓,面色沉沉。
林靜夏繼續道,「就是不知道,眼下是誰動的手,會不會真的是五毒門的人?這幫人心狠手辣,絲毫不亞於東廠行事。」
說到這,她稍稍一怔,慌忙瞧著蘇幕。
蘇幕倒是毫不在意,東廠之前行事不仁,有什麼可遮掩的?天下,人人皆知。
「且等著吧,估計就在今晚了!」蘇幕瞧了一眼屋內眾人,「都各自準備妥當,等著好戲上場吧!」
年修等人齊刷刷行禮,「是!」
「這場雨,也該停了!」蘇幕輕呵。
到了夜裡,這場雨還真的停了。
後院的藥廬內,藥霧氤氳。
四下,安靜得落針可聞。
整個蘇宅,依舊防守嚴密,戒備森嚴,每隔一刻鐘,皆會有巡守的蕃子從藥廬周圍過,腳步聲整齊有序。
雨雖然停了,然則風依舊吹得緊,檐下的燈籠隨風搖曳,落下滿地斑駁的光影。
有暗影悄悄的躲在廊柱後,眼見著巡守的蕃子離開,這才閃入藥廬內,無聲無息,了無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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