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4頁
「太醫是我讓人去請的。」顧西辭咬著牙,不想刺激到顧震,「如果讓沈東湛自己選擇,我相信,他壓根就不願救你。顧芸兒,少在這裡自作多情,錦衣衛都指揮使,齊侯府世子,豈是你想求親就能求成的!我勸你,少在這裡自取其辱。」
這話,也是劉徽想說的。
顧芸兒壓根就瞧不上顧西辭,自然對他的話,左耳進右耳出。
「爹?」顧芸兒嚶嚶啜泣,「爹……」
顧西辭聽得腦仁疼,「劉副將,把她送回去。」
「顧西辭!」顧芸兒終於惱了,「這顧家還輪不到你來做主,爹還活著呢!」
顧西辭周身寒戾,「劉副將!」
「是!」劉徽趕緊上前。
哪知顧芸兒將脖子一梗,「狗奴才,你敢碰我試試!」
劉徽手一縮,還真是沒敢……
下一刻,床榻上傳來了動靜,顧震竟是勉力支撐起了身子,衝著顧芸兒吐出一個字,「滾!」
「爹!」顧西辭駭然。
顧震身子一仰,重重的躺了回去。
「爹!」
「將,軍?」
顧西辭與劉徽雙雙疾呼,驚慌撲上去。
幸好,幸好。
顧震只是氣急力竭,倒是沒什麼異樣。
「把她拎出去!」顧西辭眸色猩紅。
劉徽再也沒有猶豫,直接揪住顧芸兒的胳膊,將人拖出臥房。
「放開,放開我……」顧芸兒原就虛弱,這麼一折騰直接暈死過去。
如此,正合劉徽心意,二話不說就把人扛起,直接帶回她自個的院子,也免得她再跑來聒噪,順便吩咐底下人,不許大小姐輕易踏出院子。
「喲,拖出去的?」年修嘖嘖嘖的直搖頭,「豎著進去,橫著出來,倒也有趣得很!爺,這劉副將的臉色不太好啊!」
蘇幕以舌舔了舔自個的後槽牙,鼻尖一聲低哼,「作死攔不住。」
說這話的時候,蘇幕橫了一眼不遠處的沈東湛,眼刀子鋒利無比。
沈東湛:「……」
眉心跳了跳,心頭略慌。
咱,什麼都沒做呀……
顧震這一躺下,便沒能起來,到了夜裡也不見得好,反而愈發昏昏沉沉,雙目緊閉,身子涼得厲害,好像隨時都會……
如此,顧西辭便時刻守在床前,生怕自己一走開,便是連最後一面都見不到了。
顧震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睡夢中,他時不時的囈語,顧西辭都聽在耳里。
這些話若是進了旁人的耳朵里,保不齊會從嘴裡吐出來,但入了顧西辭這兒,便如同上了鎖一般,若無必要絕不吐露分毫。
尤其是顧震那一句:帝王無道,弒兄奪位……
若是讓旁人聽到,追究起來,抄家滅族也不在話下。
夜幕沉沉,寂靜無聲。
一盞豆燈,四目相對。
蘇幕凝眉瞧著掌心裡的白玉龍戒,忽然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原來這便是雍王一心想要得到的東西?誰知,竟被沈東湛輕而易舉的得到,說起來還真是有些滑稽。
「觸手生溫,材質極好,實乃上品。」蘇幕借著微弱的燭光,仔細端詳著手中的白玉龍戒,「雕工亦是栩栩如生,尤其是這龍頭,連龍鬚都雕得一清二楚。可這東西,有什麼妙用?」
若無妙用,即便材質再好,雕工再精緻,那也只是個死物。
對於蘇幕和沈東湛而言,委實不稀罕這樣的物件。
「我也不清楚。」沈東湛搖頭,「顧伯父什麼都沒說,只是將這東西,連同黃布一塊交給我,說是……我的東西。」
蘇幕詫異的瞧著眼前的沈東湛,「你的?」
「是。」沈東湛頷首,「他說,若想知道原因,就去問我爹!」
蘇幕將白玉龍戒放回桌案上,「齊侯爺?顧震?他們到底藏著什麼秘密?這黃布我仔細瞧著,除了金絲繡之,卻也沒什麼特別的地方。」 「我也不懂。」沈東湛該說的,皆已說得清楚。
至於緣由,他的確不知。
「我忽然有個猜想。」蘇幕抿唇,若有所思的凝著眼前的沈東湛,「就當我是胡猜猜,你且聽著便是。」
沈東湛點頭,「你只管說。」
「龍之為物,素來是皇室所有,尋常人敢用龍紋,必定是死路一條。」蘇幕這話一出口,自個都有些驚著,再看沈東湛的面色,顯然也把他給驚著。
但話都說到這兒了,也沒理由再保留,她便硬著頭皮繼續道,「這白玉龍戒既然是你的東西,又怎麼會落在顧震的手裡?你想過這原因嗎?」
「你這是什麼意思?」沈東湛微微繃直了脊背,腦子裡嗡的一聲,空白至極。
蘇幕盯著他,音色低沉,「你既未曾見過這東西,那這東西必定是屬於你親生爹娘,既是龍紋,怕是為皇室血脈,當今聖上乃是奪位登基,據說當年兵變逼宮,弒兄稱帝,手段極為凌厲。你說,你會不會是……」
沈東湛徐徐站起身來,面色鐵青,卻是半句話都答不上來。
倒是一旁的周南和年修,驚詫得差點沒把自個的眼珠子摳出來,面面相覷,皆有些慌亂無措。
這樣的猜想,實在是太過大膽放肆。
可是也有幾分道理,不是嗎?
「這些事情,我是偶爾聽得欒勝提起,所以今兒才有此猜想,你且當我是胡言亂語罷了!」蘇幕也覺得心驚膽戰,渾身發涼,有些後悔,不該說這樣荒誕無稽的話,「抱歉,嚇著你了!」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