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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什麼情況?
顧西辭的目光,從腕部添的那隻手上,漸漸的轉移至沈東湛面上,音色沉冷至極,「沈指揮使這是什麼意思?」
「你什麼意思,我便什麼意思。」沈東湛面無表情的望著他,「顧公子不好好在殷都待著,寒窗苦讀,以待秋試,卻跑到這深山老林里湊熱鬧,真是叫人費解。」
兩個男人的手,宛若膠著了似的。
顧西辭自然掙不開沈東湛的束縛,除非沈東湛願意放手。
便是這一刻,蘇幕心裡隱隱有些不祥的預感。
細想起來,沈東湛來了殷都這麼多年,身邊真的連個女人都沒有,之前以為他是在為未過門的小嬌妻守身如玉。
現在好像有點變了味?
這沈東湛走哪兒……都帶著周南,該不會是真的斷袖吧?
思及此處,蘇幕瞬時脊背發涼,原以為他是個正直男兒,自個在他眼裡是個太監,所以怎麼撩撥他,他只會備覺羞辱且憤怒,不會有反撩的那一天。
現在,好像有點「挖坑自埋」的感覺……
比如,那夜的吻,山洞裡的餵藥。
蘇幕驟然退開兩步,目不轉睛的瞪著二人。
沈東湛:「……」
顧西辭:「……」
她這是什麼眼神?
年修和周南則皺著眉頭,在旁靜靜的看熱鬧,一會看看這個,一會看看那個,最後將目光落在蘇幕的身上。
這三人,很不對勁!
「還不放手!」顧西辭裹了裹後槽牙,「我對男人沒興趣!」
沈東湛上下打量著他,幽幽的鬆了手,「我對你沒興趣!」
「公子!」雲峰趕緊上前。
顧西辭瞧著被抓得發紅的手腕,氣不打一處來,但骨子裡的涵養,不允許他破口大罵,厲聲指責,壓著怒氣低斥,「沈指揮使這動手動腳的毛病,怕是要治一治,免得哪日抓錯了誰家姑娘的手,落一個登徒子的罵名,貽笑天下!」
「這就不勞煩顧公子擔心了,我只盼著顧公子莫要抓錯手,落一個身首分離的下場,便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沈東湛輕哼。
年修近前,壓低了聲音,「爺,奴才瞧著不太對勁!」
「王八看綠豆。」蘇幕瞧了一眼年修身側的馬匹,「讓他們玩去,我們走!」
他們自有他們的戲耍,她身上還背著薛宗越的命案,只有五日時間,時不我與,懶得看他們相互勾搭!
馬鳴聲響起。
顧西辭和沈東湛齊刷刷回頭,只瞧見蘇幕已經坐在了馬背上。
「你們好好玩,我就不奉陪了。」蘇幕低哼,當即勒緊馬韁,策馬而去。
年修,緊隨其後。
馬蹄聲漸遠,沈東湛面色沉冷的翻身上馬,居高臨下的望著顧西辭,「顧公子,你可知,你爹顧老、將、軍不喜歡摻合朝廷之事嗎?你又是否知曉,你爹為何對東廠如此憎惡?小心點,別到時候機關算盡,一無所有。」
音落,沈東湛領著周南,策馬而去。
「公子,他這算是威脅嗎?」雲峰問。
顧西辭冷著臉,「算是警告!」
「咱們又沒招惹錦衣衛,他這黑臉是做給誰看呢?」雲峰有些氣憤,「這一股子的怨氣,瞧不出來是為了什麼?」
顧西辭翻身上馬,「還能為了什麼?別是動了,不該動的心思才好。」
「不該動的心思?」雲峰琢磨著,「哦,公子的意思是,這沈指揮使是想策反蘇千戶,收攏東廠為己用?」
顧西辭涼涼的剜了他一眼,「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一聲鞭響,馬蹄聲聲。
蘇幕領著人從側門回了殷都城,外頭冷冷清清,漆黑一片,城內卻是華燈初上,花燈璀璨,這便是明顯的繁華兩面。
「爺,回府嗎?」年修問。
蘇幕反問,「餓嗎?」
這一路上顛簸的,著實是……
僻靜的小飯館。
蘇幕落座,一碗薺菜餃子擱在桌案上,香氣四溢。
「吃吧!」蘇幕道,「眼下是吃薺菜的好時候,再過些時日薺菜老了,吃起來就沒那麼鮮美。」
年修頷首,「是!」
吃進嘴裡的是餃子,攪動五臟六腑的是回憶。
回憶,回不去的過去。
唇齒留香,卻不是記憶里的那個滋味,外頭做得再好,也不是娘親的手藝,不是娘親的味道,不是家的味道。
「爺,您怎麼了?」年修有些詫異,爺的眼角有些發紅,一個勁的盯著碗裡的餃子發呆,這是想到了什麼?
可年修不敢打聽,只能輕喚一聲。
蘇幕回過神來,幽幽的嘆了口氣,「我沒事,吃吧!」
「好!」年修點頭。
吃過了餃子,蘇幕便領著年修慢悠悠的往回走。
誰知,剛進蘇宅,李忠便著急忙慌的沖了過來。
「哎呦,可算回來了!」李忠急得直冒汗,「廠督派人過來,把少離帶走了!」
蘇幕面色驟變,掉頭就走。
「爺?」年修愕然。
李忠急了,「別愣著了,快跟去看看!」
「好!」年修疾步去追。
廠督回來了?可他為什麼要派人,把耿少離提走?是因為永慰縣的事情?是想要殺人滅口?又或者,是皇帝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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