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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春哪敢胡亂說,當即磕頭,「奴才明白!」
「明白最好。」李琛瞧了一眼方才的那兩個丫鬟,「你們也留下,好生伺候著大公子,等他醒來再說。」
丫鬟們當即行禮,「是!」
最後再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房門,李琛眸色幽沉,也不知道顧東朝的醉話,能信幾分?且不管是真是假,得了消息總歸是好事。
由此可見,顧震的兒子……不過如此。
廢物一個,蠢蛋一雙。
遠處,暗影消退。
都說龍生龍鳳生鳳,可蘇幕怎麼覺得,有時候也會走偏了呢?
「顧震聰明一世,鐵骨錚錚,怎麼就生了個……」蘇幕頓了頓,一時間還真不知道用什麼詞,能形容顧東朝這廢物?
顧震留了沈東湛在房內敘話,蘇幕站不住,便四下里走走,進了顧西辭的院子。
後院,最僻靜的所在。
里三道,外三道的鐵門,就跟牢籠似的。
「好像是天牢重地似的。」蘇幕摸著鐵門上的掛鎖,「你就在這裡,住了十多年?」
顧西辭點點頭,「有什麼不好?這裡無人打擾,外有的人進不來,而我可以隨時出去,多少人羨慕嫉妒著我!」
鑰匙,在顧西辭身上。
所有的鎖,都是從內往外開的,所以外面的人進不來,裡面的人隨時可以出去。
「這是你住的地方,你最為熟悉,不帶著我四處走走?」蘇幕問。
顧西辭好似有些猶豫,瞧著有些不太樂意。
「怎麼,還不願意?」蘇幕便覺得奇怪了,姑娘家不願意男子,參觀自個的閨房,這是情理之中,可男兒……男兒也有驕矜的時候?
顧西辭搖搖頭,「倒也不是,只是這地方沒你想的那麼好,可能你會看到一些……」
還不等顧西辭說完,蘇幕已經兀自抬步離開。
雲峰心頭一緊,「公子,她……」
顧西辭站在迴廊里,瞧著蘇幕大步流星的走開,一顆心亦跟著提起,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手中的摺扇,眉眼間凝著化不開的愁緒。
「公子,蘇千戶走遠了,您還是跟著看看吧?」雲峰忙道。
顧西辭回過神來,這才疾步跟去。
其實,蘇幕也沒別的意思,只是覺得應該看看,分開這麼多年,自家兄弟是在什麼地方長大的,又是如何長大的,所有的一切一切,是不是都跟小時候截然不同了?
推開顧西辭的臥房,蘇幕緩步進去。
說是臥房,可屋子裡一點都不透光,進去就覺得黑漆漆的,門窗上都掛著厚重的帘子,仿佛是不能見光一般。
蘇幕一怔,他便自小……這樣過來的?
「這屋子怎麼這樣黑?」年修詫異,「還擺著兩張床?」
蘇幕回過神來,果然瞧見屋子裡的兩張床。
不,不只是兩張床,兩張書桌,兩份筆墨紙硯,兩個書架……什麼東西都是雙份的,仿佛住在這裡的,不只是顧西辭一人,還有人陪著他。
「許是照顧他的人?」年修也不太明白,這屋子裡的擺設,處處透著詭異。
照顧他的人,需要書桌和文房四寶嗎?
照顧他的人,需要時時刻刻住在這裡,連柜子里的衣裳都是雙份的,而且看衣服料子,根本不是粗衣麻布,與府內奴才們的衣裳,是截然不同的。
無論是布料、款式,還是衣服上的式樣花紋,都是一模一樣的。
雙份!
又是雙份?!
書架上,擺著不少醫術,有些甚至是孤本。
蘇幕心下微沉,默默的退出了臥房。
顧西辭就站在檐下,「其實也沒什麼可看的,不過是……最尋常而已的衣食住行罷了,我這院子荒僻,也沒什麼好去處,還是……」
不等顧西辭說完,蘇幕已經抬步朝著後院走去。
後院種著芙蓉花樹,一株株老植,瞧著便知道,年頭久遠,並非近年所栽。
牆角的位置,還擺著幾株蘭花,看上去應該是野春蘭,自打顧西辭離開家,去了殷都之後,這幾株蘭花便蔫吧了下來,葉子略略發黃乾枯。
蘇幕緩步走進芙蓉林,不知道為何,心口覺得不太舒服,好似有什麼東西壓在胸口,沉得厲害,沉得難受。
顧西辭握緊了手中摺扇,目不轉睛的望著蘇幕的背影,手背上青筋微起。
芙蓉花樹,芙蓉林。
「花開的時候,一定很好看吧?」蘇幕站在林中,回頭看他。
顧西辭立在迴廊里,目光凝重的望著她,默不作聲,沒有回答。
「這都是你種的?」蘇幕問。
顧西辭深吸一口氣,「是!」
「什麼時候種的?」蘇幕又問。
顧西辭一步一台階的走下來,「十多年前。」
「費了不少心思吧?」蘇幕環顧四周。
顧西辭點點頭,面色略略蒼白。
後院最牆角的位置,立著一株芙蓉樹,瞧著是新近種的,應該就是這兩年光景,因為樹植還教新,尤其是跟邊上這些老樹對比,能明顯看出差別。
樹上,掛著一個撥浪鼓,再無其他。
「一個人住,不會害怕嗎?」蘇幕立在牆角,瞧著被風吹動的撥浪鼓。
除非逢著狂風驟雨,否則這撥浪鼓永遠都不會響起。
顧西辭張了張嘴,卻又訕訕的閉了嘴,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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