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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幕,好靜。
「蘇幕?」李璟提了一盞花燈近前,默默的塞進了蘇幕的手裡,「那年你救我於寒水之中,險些殞命,我銘記在心,從不敢忘。你可知我這番心思,存來已久,在宮裡說著,你總覺得我是虛情假意,如今遠離宮廷,你可信我?」
蘇幕沒吭聲,只是瞧了瞧手裡的花燈,又瞧了瞧眼前的李璟,腦子裡浮現的,是沈東湛的那番話:不知這李璟究竟是虛情假意,還是真的有了心思?
忽然間,天空一聲炸響。
煙火絢爛,色彩斑斕。
蘇幕不自覺的抬頭,瞧著天空上綻開的煙花,下意識的握緊了手中花燈。
如今不是元宵也不是中秋,這場煙火是李璟特意為她放的。
她仰頭看著煙火,他只抬眸看著她。
牆頭,一身黑衣的沈東湛默默的扯上了遮臉布。
周南一瞧,心頭頓覺不妙,「爺,這不是沒事嗎?」
「廢話!」沈東湛眯了眯眸子,「這還叫沒事,那什麼叫有事?」
周南想了想,沒親上沒抱上,發乎情止乎禮,怎麼看都是相安無事啊!左不過,這太子殿下的心思太過奇特,對著殺人不眨眼的蘇千戶,也敢這樣……委實令人費解。
換言之,膽子真大,是個不怕死的好漢!
與,他家爺一般無二!
所幸最後,沈東湛也是理智當頭,沒有衝動。
如顧西辭所言,煙花散盡,李璟便放手讓蘇幕回去了,仿佛就是想讓她高興高興,將一個男子對於女子的傾慕,展現得格外清楚明白。
蘇幕提著花燈,回到自己的小院,進了門便將花燈遞給了年修,「掛起來吧!」
花燈不好肆意處置,免得到時候李璟問起來,不好交代。
「是!」年修如釋重負,「還好,太子殿下什麼都沒做。」
蘇幕面色沉沉,「他把不該做的,都做了!」
「爺?」年修一怔。
蘇幕拂袖坐在鏡子前,「如此一來,煜城內外的官員,乃至於隨行的諸位大人,要如何看待太子與我?太子這麼一鬧,等於斬斷了我所有的退路。」
這就是最直白的宣告,她蘇幕就是太子李璟的人。 「督主原就扶持太子,這並無不妥。」年修還是沒想明白。
蘇幕搖搖頭,瞧著鏡子裡的自己,目光落在那支礙眼的白玉簪上,「東廠是東廠,東廠是義父的,而我……只是我。」
年修心下一怔,隱約明白了些許。
沈東湛疾步進門,一身黑衣尚未褪卻,大步流星的行至蘇幕跟前。只聽得「咚」的一聲響,仿佛是什麼東西擱在了桌案上。
蘇幕:「……」
年修:「……」
周南:「……」
沈東湛帶著不容置喙的語氣,「以後就戴這個!」
第333章 是我,害死了江家的人
還真別說,蘇幕自個都有些懵逼,沒料到沈東湛的反應居然這麼大,說到底,這也不過是一枚簪子罷了,且她平素辦差都是以髮帶為主,誰還擺這排場,弄個發冠戴著東奔西跑。
是以,就算李璟以白玉簪相贈,對蘇幕而言沒什麼打緊的,偶爾進宮的時候戴著便罷了,平素愛放哪兒就放哪兒。
無用之物,何必上心?
可誰知道,沈東湛卻上了心,還上了真心。
「這就順眼多了!」沈東湛自顧自的說著,彎腰湊到蘇幕身側,瞧著鏡子裡的人,唇角輕勾,透著一股子小得意。
蘇幕覺得自己可能最近太累了,有些眼花罷,堂堂沈指揮使,與一支簪子較勁,還較得那麼起勁,仿佛帶了幾分孩子氣,哪兒還有平素的威嚴肅殺之氣。
「你幹什麼?」蘇幕皺眉,瞧著發冠上的玉簪,雖不及太子所贈的瑩潤潔白、觸手生溫,卻也是上好的料子。
到底是齊侯府世子,不是好東西不上身。
「瞧著不順眼的東西,那便摘了去。」沈東湛的雙手,搭在蘇幕的肩頭,「以後就用這個。」
年修正要說點什麼,卻被周南一把拽出了房間。
「你拽我幹什麼?」年修憤然。
周南趕緊合上了房門,「跟著你家爺這麼久了,便是連這點眼力見都沒有?沒瞧見我家爺和蘇千戶要說點體己話,不方便外人在場?」
「體己話?」年修扯了扯唇角,「你腦子沒毛病吧!」
周南輕呵,「腦子沒毛病,心裡有病。」
年修:「……」
得,話不投機半句多。
對此,沈東湛倒是頗為滿意,可見方才那兩句訓斥是有效果的。
「與其把心思放在這點事兒上,還不如想個法子,要如何才能逼無弦現身,查出江府的事情。」蘇幕徐徐起身,緩步朝著桌案旁走去。
沈東湛倒也沒閒著,「李時歸已經去找江利安了,關於江府的真相,還會遠嗎?」
「你都知道了。」蘇幕並不詫異。
東廠能盯著,錦衣衛自然也會盯著,左不過這廝素來喜歡撿漏。
活,都是東廠乾的。
好處,錦衣衛半點都沒少得。
這麼一想,似乎有些不太公平。
「約的是月上柳梢頭。」沈東湛當然知道,別看李時歸一把年紀,這老小子實際上一點都不老實,此前的確對煜城有所作為,但後來……退隱並非只是因為大病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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