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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瞳孔在燈光中略微地收縮一下,準備要做什麼的時候,突然聽見一絲聲音,順著抬頭看去,在門框邊上看到一道脊背的彎弧——禾奚正在彎著腰做什麼。
儲應珣胳膊上既具有侵略性的緊繃慢慢松下。
十分鍾前,禾奚轉身進了浴室里,好半天沒有出來,很久之後,儲應珣才得到他的指示,慢慢朝浴室靠近。
門剛推開一條縫,儲應珣就警惕地捂住了口鼻,儘管反應速度已經非人的快,肉身凡胎也敵不過化學迷劑,瞬息就吸進了一點。
之前儲應珣經常性的出門,不放心禾奚一個人在家,好像也信不過強大的安保措施,在家裡浴室設置了這個機關,只要按下開關,鋪天蓋地的高濃度迷藥會從噴射口噴出。
儲應珣做這個的最初目的,是想讓禾奚對付不懷好意的人,沒想過最後會用在自己身上,倒之前,儲應珣也沒有自食惡果的心情,只慢慢看一眼禾奚的臉,放棄所有抵抗,倒在了禾奚的懷裡。
窗外還很昏暗。
天已經徹底暗了,時鐘上的針表離十二點只剩下一個多小時,雨不受影響地持續下,漫天雨浪將整棟別墅都淹沒在了大霧中。
客廳里沒有開燈,儲應珣就被綁在正中央吊燈下面的椅子上,他看到沙發上的通訊器屏幕亮了又亮,到時間慢慢熄滅,禾奚一直沒有去管,也沒去看是誰發來的消息或打來的電話。
他一直在廚房裡。
禾奚走動的聲音隔著薄薄的一堵牆傳到儲應珣耳朵中,拖鞋聲音啪噠啪噠,儲應珣看著他不斷忙活的身影,有一瞬間覺得禾奚是正在忙著拿刀準備將他殺人分屍。
但又一看,禾奚只不過是在那裡收拾剛才灑在地上的咖啡液體而已,剛才碰到了之後一直沒有清理,時間久了有污漬在上面,空氣中的味道也不好聞。
禾奚一點一點將地上的玻璃碎渣鏟起來,倒在垃圾袋裡,又用抹布將地上的咖啡一點一點擦乾淨,好像感應到儲應珣醒了,他緩慢抬起眼睛,和儲應珣對上目光。
儲應珣看著他,輕聲問:「寶寶,為什麼把我綁起來?」
禾奚站起來給垃圾袋綁上一個結,放到廚房門框邊,又走去洗手池前:「你不是要把所有事情告訴我嗎,未免你再莫名其妙不見,這樣保險一點。」
「我記得你說用這個會讓人昏兩小時左右,可你卻比預期早醒了半小時,下次把濃度調高一點吧……」
這句話說完,他反省般喃喃:「好像也沒有下次了。」
儲應珣胸膛死寂地伏動著。不知道該怎麼和禾奚說明,即使不這樣把他綁起來,他也不會突然消失,但如果禾奚覺得這樣好,那就去做。
禾奚處理完廚房裡的狼藉以後,好像終於想起客廳里被自己綁起來的人。
他擦乾淨手,一步步從遠處走過來,然而卻沒有靠近儲應珣,走到一半突兀轉過身,坐在了能正面看到儲應珣的沙發上。
儲應珣毫不反抗,見他坐下便抬起一雙眼眸和他對視,他眼神很有熱度,裡面仿佛有一頭野獸亟待衝出來將禾奚按倒,讓禾奚看著很煩,後悔沒有找塊布條將他眼睛蒙起來。
禾奚抬手拿起桌邊的水杯,喝了一口,再抬起頭看。
這樣坐著觀察,禾奚發現被他綁起來的人絲毫沒有狼狽神色,他身軀堅實有力,衣服下的皮膚後很有力度地在起伏,看起來不像是被綁,而是有人請他在那裡當模特。
禾奚捏緊手裡的杯子,忽而站起來把杯子放下,緊接著走近了儲應珣身邊,一句話都沒有說,伸手搭在他肩膀,收起腿側坐在他大腿上。
男人聞到一股如霧一般的淡香,軀體微微一僵,再一抬眼,就發現禾奚開始親昵地玩起了他的手,柔軟的手捏一下他指腹,又從掌心划過,最後握握他的食指。
儲應珣微薄的嘴唇輕微動了動:「寶寶……」
禾奚一聽他說話,眼睛就看過去:「怎麼,現在不讓我碰你了?」
「不是。」
「那你說什麼話。」
禾奚瞥完他,動作愈發變本加厲起來,就這麼握著儲應珣的手湊過去親了親他的唇角,觸感柔軟得像雲,儲應珣呼吸節奏驟然變換,一直沉穩的面具也露出一絲裂縫。
禾奚見目的已經達到,準備站起身來遠離他。
很可惜儲應珣反應比他更快,幾乎在他搭著肩膀要起來的一瞬間,就顛一下大腿把禾奚整個人顛了回去,禾奚握著他的手臂差點驚呼出聲,屁股像坐滑滑梯似的從膝蓋滑到最下面。
禾奚一把按住儲應珣的胸膛,遠離那烙鐵,幾乎有點咬牙道:「儲應珣。」
儲應珣看了他幾秒,將額頭放回到禾奚的脖子處:「只會對你這樣。」
禾奚臉皮還是薄,也被儲應珣這一動作氣得上火,重重推開他站起來,罵一句:「無恥。」
雖然有點風波,但是禾奚想讓儲應珣不好過的目標還是達到了,他一起來,儲應珣便忍著呼吸胸膛急促震動著望他,但也只是這麼望著,沒有多說什麼。
禾奚去喝了口水,回頭發現儲應珣還看著他,並且在他看過來後,輕聲道:「你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