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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奚只感覺自己雙腳懸空,一時間以為蘇爾要把他扔到地上,眼睛害怕地一閉,兩條胳膊摟住男人的脖子,呼吸顫抖地伏在男人身上。
不僅手抱得緊,腿也夾得緊,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拉都拉不開。
蘇爾站了幾秒重新坐下,任由禾奚這個姿勢黏著他,表情還淡著,手指一下一下敲著桌面,說出的話也不中聽:「你的通訊器明天我就扔海里,在我這,不准聯繫儲應珣那邊的人。」
「不,不行,」禾奚坐直身,掛在蘇爾肩膀上的手往下滑,一不小心劃破男人的脖子,留下一道紅印,他還恍若未覺:「別扔。」
蘇爾面上表情不改,沒因為脖子上的一點刺痛有任何反應,他盯著面前這忽然緊張起來的兔子,眉梢一挑,只聽人說:「我不聯繫,我就是想知道儲應……」
話還沒說完男人出聲打斷他,話沒留情:「儲應珣早就死透了,蘭珏現在成了別人的狗,當然要想盡辦法找理由騙你回去立功,你要信了就是蠢。」
禾奚手指一松,不知道是因為蘇爾的哪句話,重新蔫蔫地趴回男人的胸膛,眼睛鼻子都悶在衣服里,也顧不上自己能不能喘過氣。
蘇爾皺緊眉,感受到衣襟上的一小片浸濕,正想說什麼,外面突然有人大咧咧闖了進來,嘭地把門撞開,硬是弄出大鬧天宮的動靜。
飛機上一前一後進來好幾個人,沒一個個子矮的,除去桑諾,其他人都用迷彩糊住了上半張臉。
走在最前面的納肯仿佛打了痛快的一仗,笑嘻嘻混不正經地打開老大的房門,還沒匯報情況,猛地扶住門框止不住咳嗽起來,第一句開口說的話就是見了鬼了。
納肯是這幫人里最沒正形的一個,黑鱷見他肺都快咳出來,權當是哪根神經搭錯又在抽瘋。
只是他隨後走到房門口時,看到房內情景,表情即便是極力隱藏,也沒忍住露出了一絲錯愕。
房間裡椅子上一上一下坐著兩個人,禾奚一副臊眉搭眼的難過模樣,軟乎乎趴在蘇爾肩頭,而蘇爾皺著眉,一隻手抬在禾奚背後半天也沒落下去。
聽見門外響起的劇烈咳嗽聲,蘇爾不動聲色收回手,不耐煩掃了納肯一眼,抱個人而已,至於反應那麼大。
納肯收放自如,被蘇爾一掃馬上就收起了畸形的咳嗽聲,他在外面緩了一會,拿著根藥劑走進去:「老大,你讓我拿的血清劑。」
蘇爾嗯了聲,抬抬下巴:「放那,自己滾出去。」
「哎,」納肯轉身就準備滾,走到門口想起正事,重新走回去,「老大,我們在商場一共抓到八個韓念慈的人,韓念慈那廝藏得深,沒抓到,接下來怎麼辦,那些人怎麼處理?」
蘇爾眯起眼,敲桌面的手停下來,頓了半晌他開口道:「先扔廚房,捂住嘴,晚上別讓他們吵。」
納肯收到命令立刻走出門,關門前他鬼使神差往裡看了眼。
只見蘇爾拔掉血清劑的蓋子,在禾奚樹袋熊的摟抱下,堪稱費勁地伸出一隻手,捉住禾奚的胳膊往手腕處紮下針。
那針很尖,管子裡面的藥水也不少,扎進去的時候疼,往裡推藥水的時候更疼,禾奚那樣就不是能忍疼的,蘇爾往裡推的時候他又胡亂動了兩下。
被蘇爾輕輕鬆鬆地扣住,還瞥眼說了他一句:「忍一忍,這麼點疼都要鬧?」
納肯關門的時候臉色正常,門一關上,就在通訊器的私人群里打起字來,打著打著還把自己打得有點激動。
--NK:一年前的今天,老大白天見人,晚上在房間裡研究改裝槍,抓了三個走.私犯一人腦袋頂個蘋果拿槍瞄著玩,嚇得那三貨尿濕褲子,地上都是尿騷味。
--NK:一年後的今天,老大白天救人,晚上一手托屁股一手托脖子抱著個還在上高中的男生,我認為這件事不能只有我一個人知道,所以我決定慷慨分享出來。
納肯只加了兩個群,一個是有蘇爾在的大群,另一個是私人群,他這次發的就是私人群,群里的人都是遠在感染區大本營里的兄弟,只不過這次沒有跟著蘇爾一起出來做任務。
能和納肯玩到一起的都是些不著邊的,平時群里一有消息,這群就得炸,但今天不知吃錯什麼藥,納肯發出去兩分鐘都沒人冒泡。
納肯盯著通訊器有些納悶,這幾人沒事做,不應該這麼久不回才是……正納悶著,底下有個熟悉的頭像跳到最上面。
--11:納肯你他媽把消息發到大群了。
--NK撤回了一條消息
--NK撤回了一條消息
……
禾奚是第二天將近下午的時候才起。
從枕頭上起來,昨晚的記憶順勢回籠,禾奚又一次萌生了想投河的念頭。
他看了眼窗外的天色,驚覺時間不早,不知道外面是什麼情況,匆匆下床去洗了下漱。
洗完禾奚推開門,冷不丁就和外面的桑諾撞上了目光,桑諾端著剛重新熱好的飯,手指微微屈起,似乎剛要敲門。
禾奚看到他,下意識彎了下眼:「你沒事就好。」
因為藥效的緣故還有點困,禾奚抬手揉了揉右眼,聞到前面飄來的飯香,他慢慢撤開手準備往下看,誰知在半途忽然在對面的窗戶里看到了外面沙灘上站著的蘇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