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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諾沒有說話,任他罵,垂著眼,地鐵里向後映照過來一片光影,將他的面容隱去。
禾奚氣紅了臉,一股氣生起來簡直按都按不住,「你太噁心了,你真的……以前怎麼沒有發現你是這樣的人?」
地鐵站里的人實在太多,禾奚不願意和桑諾在這裡說這些,又見已經有人隱晦看向了他們,將聲音憋了回去,轉身就走出地鐵口。
桑諾跟上了他。
兩站後下車是禾奚隨口說的,他根本不熟悉和水,走出地鐵站口才發現這塊停的地方不是熱鬧的街市,四周荒蕪破敗,隱隱有鬧鬼之態。
禾奚已經在走路的時候聯繫上了蘭珏,把蘇爾告訴他的情報轉告給蘭珏,讓蘭珏處理白靳隨,並且要狠狠處理,最後像一個被欺負讓家長報復回來的小孩子一樣,幼稚地非要蘭珏說答應他。
蘭珏過了半晌才回復過來三個字。
看到這三個字,禾奚才收起通訊器,在原地停了幾秒他轉過頭去看桑諾:「你……」
桑諾對上他的視線,黑沉的目光牢牢箍著他,他看到桑諾那更誇張了點,走了一路不見有絲毫緩解,他心裡又罵了聲噁心,正要開口就聽到:「昨晚說的下一次,能不能現在用。」
禾奚張口忘詞。
見禾奚不說話,桑諾問:「不作數了嗎?」
禾奚漲紅了耳根,他臉皮還是薄,不想讓說話不算數這個詞和他掛上鉤,語氣生硬道:「我沒說不作數。」
桑諾幽幽沉沉地看著禾奚的嘴唇,三秒之後,他轉過了頭。
禾奚朝他看過去的地方望了一眼。
那是一片隱秘的樹林,看著陰森恐怖,因而很少有人經過。
禾奚眼圈微微變紅,看懂了桑諾那個眼神的含義,也知道後面要發生什麼。儘管有點退縮,卻不能不跟上去,只剩下最後一次而已,況且他的確想知道儲應珣那天到底怎麼了。
禾奚盡力維持住表情跟上去。
一隻手腕被握住,男人將他趔趔趄趄帶到最大的一棵樹前。禾奚做好了心理準備,卻發現還是做得不太足,當桑諾在他唇上親了下而後半蹲在地時,一雙眼抖抖索索地睜大。
他實在太白了,一層脆弱的皮膚包裹著臟器,讓人都不敢對他用力做什麼。
確認好附近確實沒人,禾奚視死如歸閉上眼睛。
他在心裡數著秒數,想等到五分鐘後就叫停,誰知道當真正開始後,桑諾像是狂怒瘋狂的野獸將他吞得窒息痙攣,只會踮著雙白腿語無倫次哭叫。
這還僅僅只是剛開始。
禾奚蹬了下腿,推了下桑諾,然後沒站穩,差一點就坐在桑諾肩膀上,禾奚覺得這東西簡直比接吻還可怕,他不想要了,「桑諾!夠了……」
這句話還沒說出口,禾奚忽然見蹲著的男人從他口袋裡抽出通訊器,給他遞了過去。禾奚本能地接過來,就聽男人道:「同學的電話。」
這個時候誰管是誰打來的電話?
禾奚感到荒謬,甚至沒有去看屏幕上方的備註,對準鮮紅的掛斷鍵就按下去——
按歪了。
禾奚仰著頭要發出泣音,被通訊器里傳來的一聲熱情洋溢的呼喚堵了回去:「禾奚!」
禾奚眼睛睜大,幾乎瞬間聽出了打電話過來的人是誰,桑諾應該也認識,畢竟當初他去診所打吊瓶的時候,他還和這個同學獨處過一小陣。
禾奚眼圈發紅,表情略顯無措。
如果一開始就沒接,那對方還能當他有事所以沒空聽電話,但他都接通了,馬上又掛斷,那算什麼?
禾奚手指向後掐著樹皮,將通訊器放到耳邊嗯了一聲,那邊人聽到久違的聲音,立刻打開了話匣:「你請了好久的假啊,什麼時候回來?我現在做作業都沒個伴,無聊死了。」
禾奚盡力平緩道:「應該,應該快了。」
他還開了個玩笑,「你很想我嗎?」
腿間的肉猛地被人握了下,禾奚輕哼了聲,低下頭警告性看了桑諾一眼,桑諾仰起頭望他,只見他偏過了頭去聽同學的哭訴:「當然,我特別想你!」
「你不在都沒人陪我去吃飯,班上那幫草履蟲沒一個腦子正常,和他們獨處同一個教室我能折十幾年的壽,而且沒你幫我補習英語,這次考試排名我直接到了吊車尾,我媽懷疑我上次成績有水分,正等著我回家準備抽我,我太苦了……」
禾奚被他說得一笑,知道他在開玩笑,「不是有電話嗎?你可以打電話問我。」
同學的聲音又低喪下去:「我不是怕打擾你嘛。」
他誇張地嗚嗚哀嚎兩聲,似乎拉開椅子站了起來,聽見有劃拉地板的聲音,「你最近都在哪呢?」
禾奚睜了一下眼睛,「在其他地方。」
同學聽出他不欲多談,唉聲嘆氣地說了聲好吧,忽而又想到什麼:「對了,上次那個……就那個在你家住,叫桑什麼的,你說他住一段時間就會走,他走了嗎?」
想起那個人看禾奚的眼神,同學皺眉道:「雖然在背後說人壞話不好,有悖道德,但我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那個人每次看你表情都很不對,我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