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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用手捧起一點水,放到臉上洗了洗,水濺到地上發出了很大的聲響,禾奚沒注意到藏匿在其中異樣的一點聲響。
眼睛有點濺到了,他閉著眼俯身去舀水沖洗身上的泡沫,一來一回,身上的沐浴露很快就消掉了。
禾奚最後舀了一瓢水,剛準備澆,忽然感覺後腰下方一點的位置覆上了兩片滾燙的手。這觸感清晰到想忽視都難,禾奚手一抖,驚叫了聲。
但眼睛裡還有一點泡沫,他根本睜不開眼,不知是被化學物品刺激的還是後面人刺激的,眼睛迅速變紅,情急之下他只能快點彎腰去捧水。
這剛好方便後面蹲著的男人。
一張臉幾乎都埋進了柔軟中央,觸感好到讓人喟嘆,這讓他被禾奚紅著眼抿唇叫他滾開,他仍擠壓搓揉著一動不動。
禾奚從來沒碰到過這種事,也根本不知道後面的人是誰,胡亂地叫人滾,只可惜越急越亂,眼睛好像怎麼也洗不乾淨。
禾奚恍惚想起了當時在別墅睡午覺的遭遇,又想起第一次在和水時碰到的怪事,他覺得這兩次包括此時此刻都是都同一個人。
但到底是誰,為什麼會追他到這裡來?!
禾奚急得差點咬傷自己的肉,一手洗著眼睛,一手忍不住往後去推後面的腦袋,總感覺下一秒這個人就會舔自己,他咬緊唇,匆匆又洗了下眼睛。
他耳朵邊砰砰跳的,沒聽到外面正逐步向這裡靠近的腳步聲。門外,蘇爾將煙丟在腳邊碾滅,懶洋洋敲了兩下門,「禾奚,要不要毛巾?」
第27章 貪生怕死(27)
倉亂之中木桶被禾奚踢了一腳,水在裡面晃動,有一小部分從被腐蝕發黑的邊緣缺口灑了出來,潑在禾奚兩隻腳背上。
禾奚眼裡的泡沫差不多清洗掉了,勉勉強強睜開眼睛,一隻手撐住木桶邊沿,另一隻手還在男人腦袋上,被逼得雙腿繃緊上半身前傾,聲音發顫地喊了句:「蘇爾……」
他聽見蘇爾在外面說話的聲音了。
但他叫的那一聲被掩蓋在了水灑出來的動靜里。
門外的蘇爾穿著一件價值幾萬的花襯衫,渾身都散發著一股懶勁,他站在原地等了片刻,等到最後一絲煙味散盡,裡面的人都沒伸出只手來拿或者應他一聲。
以禾奚那陌生人來了都要請進家門泡杯茶的性子,就算對他有意見,也不會別人叫他他卻一聲不吭。
蘇爾看著門縫中滲透出來的暖光,上前走了一步,這房子外面的地都是泥,昨天下過雨,地里飽含著水,他一踩上去立刻有泥水從鞋子邊緣滲出,空氣中的雨腥味越發濃郁。
他眯眼端詳起眼前這扇門,忽然聽見裡面傳來水聲,還有一點微弱的、夾雜在水聲中的呼喚……好像在叫,蘇爾。
那聲音低到可憐,但一個人或許聽不出其他的,卻不可能對自己的名字不敏感。
蘇爾本來半垂的眼抬了起來,伸手就推開面前那扇只要他想便對他毫無阻礙力的大門,踏進去往裡面掃了一眼,這屋子太小,往其他地方看都沒有必要,一眼就能看到全部的陳設。
蘇爾最先看到左側有個裹得人畜不分的男的在翻窗,隨後看到木桶旁邊,禾奚正蹲在那裡喘著氣給自己套衣服,那情景真是怎麼看,怎麼難以言喻。
十分鐘後。
穿好衣服的禾奚面色發白地被帶到海邊。
那長著三白眼的男人叫陳如聘,是蘇爾的人,這島是他的私人島嶼,但凡有貴客來他都會叫人擺烤架出來,再拉出一筐新鮮海釣到的玩意兒讓貴客烤來吃。
但今晚沒人顧得上烤東西,一塊塊放平時讓人垂涎欲滴的東西被晾在一旁無人問津,反而是一張高板凳旁邊異常熱鬧,納肯陳如聘等人都圍在這。
禾奚就眉眼耷拉著坐在板凳上,往前伸著一條腿,讓蹲在地上的桑諾給他擦藥。
那木桶有一定年份了,底下都是木刺,禾奚想往前點避開後面的人,兩條腿就難以避免地擠在木桶上,掙扎來掙扎去膝蓋下面掙扎出幾道紅血印。
要不是桑諾剛才給他拔了一陣,現在還有木刺在裡面卡著。
禾奚垂著眼,看著地上的桑諾把一塊冰涼藥膏糊到他腿上,桑諾即使是半蹲著也很大一塊,像一隻大型犬,抹到膝蓋的藥有點涼了,但禾奚卻沒吱聲,因為身邊有人在說話。
陳如聘坐在沙灘椅中臉色發沉:「蘇,當初這座島買下來是你親自設關卡的,你最清楚閒雜人根本沒機會進來,四面八方都攔著特高壓電網,敢翻就要等著被電死,不可能有人偷溜得進來,你說會不會是你身邊的……」
蘇爾還沒說話,一邊的納肯表情頓變,「陳老狗,飯能瞎吃,話不能亂說,我們都是正兒八經二十四孝好男人,干不出半夜跑進去嘬人屁股的事兒。」
海灘邊上突兀傳來一聲響,桑諾抬頭看了眼凳子上差點沒坐住的禾奚,頓了一下,重新垂下眼用棉簽將藥膏塗抹開。
「我只是做個假設,假設懂吧,」陳如聘往納肯結實的胸肌上掃過去一眼,不動聲色改變口風,「也可能是有人卡漏洞進來了也不一定,這都說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