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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忽然撤開手,讓禾奚躺在床上。
撤得突然,禾奚頭暈目眩地枕上枕頭,還沒緩過勁,忽然感覺衣角在被人往上推,他睜開眼,從一開始到現在都很順從的,這時卻抬起了手,緊緊將桑諾的手背按住。
衣服被推到一半,露出整個上半身沒有骨頭最柔軟的一段,至此再也推不上去。
桑諾也才剛嘗到鮮,看著那片肉,嘴裡似乎還能想起剛剛的口感,禾奚的阻止讓他眼眶病態地發紅,卻沒繼續動,自虐地看著禾奚沒有說話。
「先等等……」禾奚喘了兩口氣說道。
桑諾現在和平時太不一樣了,禾奚震驚之餘感覺羞恥,羞恥之餘也沒有完全傻掉,沒有忘記自己這次犧牲的原本目的。
禾奚呼吸急得像是得了哮喘,見桑諾一直看著自己,他無法忍受似的挪開視線,掐緊衣角上的手背,聲音蒼白道:「可以讓你碰,但是……有條件。」
桑諾重重地呼出了氣,他知道,禾奚要開始說他的要求了。
男人臉上不見意外,黑沉眸子難耐而灼熱,他一隻膝蓋壓在床沿,用一種快瀕死的眼神催促禾奚,如果禾奚這個時候能轉頭看他,或許會被他的表情驚一跳。
「儲應珣被卡車壓過去的那天,你一直在現場,半小時後才走。」
禾奚半趴在床褥,嘴唇像翕動的貝殼,含著水張張合合,天知道他說出這句話有多麼艱難,「你告訴我,那天你都看到了什麼?」
最後兩個字還沒有落地,身上男人忍受不住似的地趴在了禾奚肩膀上,高挺鼻子被軟肉壓了壓。
嚴秦曾評價過桑諾這個人是變態型天才,所經手的東西第一時刻就能學會,並且有著超乎尋常的耐性。
這個時候,他身體發病似的顫抖,卻在變態忍耐力中分神想了想,為下次做打算:「再來一次,今天的事再來一次我就告訴你。」
禾奚睜大眼睛看他,像是不認識這個人了。桑諾這個時候居然還要討價還價?
禾奚怔怔地看著桑諾,幾乎無法把這個人和平時安分聽話的形象重合,但他想不了那麼多了,他只知道如果現在放棄,那前面所做的所有努力都要作廢。
掙扎不過一分鐘,緊按在手背上的力氣鬆開,禾奚閉上眼睛偏過頭,桑諾眼睛猩紅得快要滴血,伸出手就把他的衣服全部推了上去。
禾奚抓著被褥癱在床上一動不動,除了底線,其他都由著桑諾。
強忍了不知道多久,像是只有短短五分鐘,外面的門忽然被人敲了敲,蘭珏的聲音在大腦嗡鳴中有點模糊:「禾奚,出來吃飯。」
禾奚第一秒以為是幻覺,第二秒他才猛然睜眼和身上的桑諾對視,在又一次敲門聲後,他猛然推開男人,整理好衣服站起來,轉頭就將床上的被□□得亂了點。
打開門的時候,禾奚裝作剛補完一覺剛醒來的樣子,衣服領口都還很亂,他平常睡起來臉也是紅的,倒是裝得不假。
心理素質在這一刻出奇穩,禾奚抬起眼對上蘭珏的視線:「去哪裡吃飯?」
蘭珏在門外眸色發沉地看著他,看不清什麼意味,越過禾奚,蘭珏看見臥室裡面的桑諾正坐在桌邊,眼睛半闔地看著手邊的數學書。
床上被單格外凌亂,像是有人在上面睡過,從種種跡象看,兩人剛才是在井水不犯河水地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情,一人在看書,一人在睡覺。
蘭珏深深地最後看一眼禾奚,說:「大廈外面很多能吃飯的店,只是到飯點了,提醒你一下。」
禾奚溫吞地說:「哦,以後不用特意上來提醒,我知道到點要吃飯,只是我現在不太想吃。」
蘭珏看著他,道:「你不嫌餓就行。」
說完,男人又在禾奚身側的空隙向裡面著裝整齊的桑諾掃過去一眼,幾秒後帶著一點莫名情緒轉身走了。
禾奚在後面看著他逐漸走進電梯裡的背影,半晌後,舔了下有點疼的唇角。
當天晚上禾奚沒有下樓去吃飯,他困極了,洗完澡就睡下。
在他睡下的沒多久之前,小島上的男人剛結束和蘭珏的電話,他問出那個問題,蘭珏沒有回答,兩人滑稽地停頓半分鐘,蘭珏率先掛了通話。
蘇爾將沒了聲音的通訊器拋在床上,站在原地面無表情地笑了聲,他站在窗邊回憶著當時在蘭珏那邊聽到的聲音,逆光的臉上唇角平直,極為難得地顯出了一種粗暴的躁意。
這時候黑鱷發來了消息,說是昨晚桑諾在禾奚走後也租了摩托艇離開了小島。
發得不是時候。
蘇爾看完這條消息的下一秒鐘,從身側抽出一把鋒利的刀。
神色不明地看了幾秒,他慢慢把刀放回去,向前走幾步拉開柜子。
他從柜子里拿起最中間的一把手槍,熟練地裝上子彈,扣上彈夾後,他又停頓了下,目光瞥向牆角一把斜放在那裡的錘子。
手槍能一秒把人頭打爆,但是錘子卻能一下一下敲擊人的腦袋,直到把人錘得面目全非,那無疑是很痛苦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