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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禹明知道莫玄燁對他沒有惡意，剛剛是在試探他。
「哎呀和尚說話文縐縐的幹什麼？我和駱哥鬧著玩呢。」
莫玄燁伸手撥開了擋在自己面前的明慧，臉上嬉皮笑臉地看著駱禹明。
他從自己腰包里掏出了個小木牌，木牌正面刻著「莫」字，反面刻著「燁」字，然後遞給了駱禹明。
「駱哥交個朋友？等出副本了我做東給您賠個不是。」
莫玄燁在示好，畢竟這是馭鬼師，是個大腿啊不得好好抱著。
駱禹明看了眼莫玄燁又扭頭看了眼溫若深，見溫若深沒有反對的意思才接下了銘牌。
這是大家族主家才有的東西，是身份和血脈的象徵。
莫玄燁嘻嘻笑著，伸手攬住了明慧的肩膀，把明慧整個人都往下壓了不少。
「和尚你少替我二叔管我了，我自己的事自己能處理，聽見沒？」
明慧沒應，只是把莫玄燁架在自己肩膀的手拿開，神色自若。
「不過……」
莫玄燁的視線再度落到駱禹明身上，看著駱禹明的烏黑長髮，像是想起了什麼，突然道：「北派不是不傳男嗎？」
馭鬼一門在光緒十六年，也就是駱家第四代那會就分成了兩家。
一支是本家駱家依舊留在晉城，另一支南下和湘城富商席家在一起，成了馭鬼席家。
南下的那位將馭鬼本領經過實踐和改良傳給了一男一女兩個孩子，打破了馭鬼之術傳女不傳男的規定。
駱家主家的馭鬼術依舊傳女不傳男，並且學習馭鬼的女子需要常年與鬼打交道，確保鬼氣可以滲透全身。
截然不同的方法成了兩種不同的風格，後來圈裡的人就把晉城駱家稱為北派，湘城席家稱為南派。
駱家馭鬼術的確不傳男，所以他的母親才會讓他從小做個女孩子，為了瞞住駱家其他人。
聲帶沒變之前駱禹明其實去過兩次祖宅，不過後來就再也沒去過了，因為裝不了女孩子。
但是這些事情，駱禹明沒有義務講給莫玄燁這個外人聽。
所以，駱禹明權當沒有聽見。
無人說話，氣氛沉默。
還是溫若深打破了僵局。
他在旁邊看了半天，聽到莫玄燁說出「馭鬼師」三個字的時候都準備動手了。
但是明慧的插手和莫玄燁後來提到的「北派」讓溫若深知道他們的身份還沒有暴露。
明慧兩人不知道他們是副本BOSS，只以為是駱禹明本身的身份。
「我們去找找其他鬼魂。」
溫若深拉著駱禹明離開了人堆。
「怎麼了乖乖？你好像不太開心。」
其實駱禹明自從來到這個副本之後興致就不高了。
他的眉頭沒有一刻是舒緩的，漆黑的眼瞳里總是被麻木的淡然占據，神情落寞眼眸低垂。
這一切溫若深看得很清楚，可他暫時還無能為力。
駱禹明抬起頭仰望著黑壓壓天空中那唯一明亮的圓月，他將他所知道的關於駱家的事情都告訴給了溫若深。
「他讓我想起了過去，駱家的馭鬼術傳女不傳男，我是異類。
小的時候我可以裝女孩子，去過兩回祖宅，駱家祖宅在晉城，本家在那，我們家是旁支。
不過到了我母親那一代，族長的孩子都是男孩，這族長的位置就需要傳給下一代或者是旁支。
我的母親和三嬸都是族長的妹妹，她們兩個需要競爭這族長的位置，只要她們的孩子是女孩能夠保證血脈純淨就行。」
溫若深明白了一切，他輕輕抱住了駱禹明，輕聲道：「但是你是男孩。」
「是，所以我的母親失去了資格，因為再怎麼偽裝我是男孩這件事都是事實。」
「那為什麼你的母親不再繼續生育呢？」
「因為她不能，她的命鬼是一隻幻鬼，不知道為什麼幻鬼對她下手了。
所以，她再也無法生育，只能眼睜睜看著族長位置落到了我三嬸手裡。這就是幻鬼給她的懲罰。」
溫若深輕輕拍著駱禹明的後背，安撫著他。
「那些事情都不是你的錯，你是被連累的。」
第103章 德仁私立中學7·送你下地獄
夜漸深，學校的溫度也越來越低，隱約可以聽見淒悽慘慘的哭泣聲。
哭聲裹挾在凌冽的風裡，隨著風聲遍布學校的每一處角落。
每一個看起來毫不起眼的角落都有一段不為人知的可憐故事。
「嗚嗚……」
夜晚的陰氣重，枉死的冤魂才得以有出現機會釋放怨氣。
他們恨，他們怨，這是個什麼世道？
人竟然如同螻蟻，被肆意玩弄。
明慧緊閉雙眸，手裡的佛珠轉動，靡靡佛音從他口中傳出，隨著風一起遍布在學校四周。
那些枉死的冤魂也像是被安撫到了一樣，連哭泣聲都開始慢慢減小，不再如同剛開始一樣悽厲。
莫玄燁就倚在牆邊，小麥色的皮膚在月光下也泛著細微的光澤。
他深褐色的眼瞳死死盯著那位念誦的白袍僧人，銳利的眉眼讓他看起來很兇狠。
「嘖，臭和尚一天天淨做些沒用的事。」
他小聲嘟囔著表示不滿。
他現在看不見鬼，因為那些鬼的目標不是他，普通人只有被鬼盯上的時候才能見到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