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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扎侖將木雕給了阿替尼,導致阿替尼被困在這裡,那麼阿替尼還會好心地幫一個傷害自己的人隱瞞嗎?
除非阿替尼是聖父在世,否則正常人都不會為一個傷害過自己的人做掩護。
溫若深牽著駱禹明的手,偏頭靠在駱禹明肩膀,整個人是極其放鬆的姿態,略帶疲憊地揉了揉眼睛輕聲道:「明天應該就能結束了。」
駱禹明注意到溫若深的狀態,關心地問:「溫哥困了嗎?」
「嗯……沒有。」
只是用眼過度,眼睛發酸罷了。
溫若深的聲音帶著點疲憊的沙啞感,這種狀態只有在他極度放鬆覺得周圍絕對安全的情況下才會出現。
這是一種毫無防備的表現,流露出的是不自覺的親昵。
駱禹明很喜歡溫若深這樣毫無防備的親昵感,只要他們兩個人待在一塊的時候溫若深就會這樣依靠著他。
只不過這個副本他們獨處的時間並不算多——至少和前面幾個副本比起來要少很多,大部分時間都是和另外的玩家一起。
畢竟,這個副本的npc都不太老實,老是東藏一點西藏一點的,不是在撒謊就是在撒謊的路上。
陳珠珍老老實實地待在入口處,看到齊意四人上來以為自家主人會在後頭,結果看了半天也沒看到。
韓熙被凍得打顫:「為什麼感覺這邊的溫度下降了好多?是我的錯覺嗎?」
「我也覺得有點冷……」張瑤瑤說著裹緊了自己的外套。
陳珠珍知道他們看不見自己,因為她不是這個副本的鬼,又隸屬駱禹明,沒有駱禹明的允許沒人能看見她。
於是,她悄悄地湊到了韓熙耳邊,朝他耳邊吹了口氣。
「媽呀!有人往我耳邊吹氣!」
韓熙嚇得跳起腳來抱住了齊意的胳膊,結果又被齊意頂開了。
「你太敏感了吧?帕拉卡在管家的木雕里,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鬼了。」
韓熙大喊:「真的有!我沒騙人!」
漂亮的杏眼眯了眯,陳珠珍得意地嬉笑著。
「嘻嘻……」
這下大家都聽見這瘮人又詭異的嬉笑聲了,對視過後默契地朝外面跑去。
本來他們是想等駱禹明和溫若深出來的,但是眼下身邊有鬼,還是先跑為妙了。
等駱禹明兩人出來的時候,外面空蕩蕩的,只有陳珠珍一個鬼在。
「外面沒有異樣嗎?」駱禹明問。
陳珠珍搖了搖頭。
見狀,駱禹明只是點了點頭,也沒有把陳珠珍再關回眼睛裡,反倒把麗莎也一起放出來了。
「終於出來了,悶死我啦!」
麗莎出來後繞著他們蹦蹦跳跳的,她的身上穿著上回駱禹明兩人出去給陳珠珍買新衣服時的小裙子,和陳珠珍的剛好湊成姐妹裝。
「這次出來是要幹嘛呀?」麗莎眨巴著大眼睛看著他們。
「你和阿珍在這裡面隨便轉悠吧,如果有發現異樣隨時通過印記告訴我。」
麗莎和陳珠珍明白,駱禹明是打算讓他倆當眼線,時刻洞察屋子的情況,畢竟她們可以以靈體的方式到處轉悠,還能保證不被人看見。
接下來,該會一會那個新來的客人了。
*
那位賊眉鼠眼的中年男人坐在房間裡的書桌前,他的面前是一面鏡子,他正對著鏡子欣賞自己的臉。
在他的面前,一個巴掌大小的木雕靜靜地佇立著,從那直達腰部的長髮可以判斷出,這雕刻的是駱禹明。
中年男人那狹小的眼睛眯成一條縫,愉快地哼起一段不成調的旋律。
「新的年輕的身體……漂亮的皮囊……」
他喃喃著,似乎想到了什麼值得高興的事,醜陋的臉上笑意越來越深。
「砰——」
突然間,緊鎖著的門居然被人從外面推開,中年男人來不及反應,便覺得自己被什麼抓住了,動彈不得。
溫若深神色冷冰地拿了柄小刀抵在中年男人脖子上,緊接著,他的視線落在了鏡子裡和中年男人對視。
「你和阿替尼什麼關係?」
中年男人看著鏡子裡和自己同框的溫若深,對方冷漠強大的氣場和脖子上利器的壓迫感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透過鏡子,他看見好多雙抓著自己的漆黑鬼手,被嚇得渾身冒冷汗。
怎麼會有這麼多的鬼?!
「……我說我都說。」
中年男人聲音里的害怕做不得假,他很快就交代了一切。
阿替尼是他的徒弟,他就是阿替尼和扎侖的師父,木雕是他教給扎侖的手藝。
他和扎侖以及管家三人的身體都很老了,所以才要借著帕拉卡的葬禮給自己換新身體,也就是管家所說的「永生」。
只要能夠不斷地找到新身體,不斷地換魂,就可以達到「永生」,因為他們的身體永遠都不會死。
就算老了、壞了、殘了都可以換新的,只不過每換一次身體都要一批大人去血祭。
木雕是用來儲存靈魂的,他們三個老不死的已經選好身體了,扎侖選了齊意的身體、管家要溫若深的身體,而中年男人則要駱禹明的身體。
所謂的葬禮,其實就是一場巨大的陰謀。
如果不是最關鍵的開啟祭壇需要管家,扎侖和中年男人本來打算今晚就要換新身體的,是管家執意要下葬帕拉卡,並且為她換新身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