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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禹明擦乾臉側的血跡,黑長髮虛虛地落在眼前,又被他無所謂地撩到耳後。
收起手裡染血的短刀,駱禹明回頭看了其他人。
莫玄燁搖搖頭,「沒有。」
溫若深走過去,將護目鏡放在駱禹明手心,淡淡道:「只有兩個。」
強光照射只是讓他們難受了一會,戴上護目鏡之後強光對他們的影響就小了很多。
但新的問題接踵而來。
護目鏡成為了消耗品,一個只能支撐兩個小時,他們必須要獲得新的護目鏡,可是物資已經不會再刷新了,想要獲得更多,就要從其他玩家手裡搶。
副本在逼著他們殺人。
自從新一輪災難開始之後,殺戮就沒有停止過,每個人都想要活下去,但是物資有限,誰殺得快誰就能活。
出於駱禹明逆天的能力,基本被他們遇到的人都沒有辦法從命鬼手裡逃脫,全部都只能等待死亡的降臨。
這個副本很簡單,就是一直殺人。
殺人就可以活下去,殺人就可以用物資解決災難問題,只要殺人就好。
但是,真的有這麼簡單麼?
駱禹明下意識抬頭望向天空,透過護目鏡看到了掛在天上的太陽和月亮。
明明身處在極度光明的環境中,卻無端地覺得遍體發寒,好像有什麼不為人知的東西在看著他一樣。
【這個犯人是在觀察我們嗎?】
【他們也知道自己正在被全世界直播觀看嗎?】
現實世界的審判官們被這樣漆黑的眼瞳看得發怵,好像自己也被犯人凝視了一般。
不是有句話叫:當你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著你。
「溫哥,我們一開始進來的時候,太陽和月亮就已經存在了嗎?」
溫若深依言抬頭,才發現這裡有著不合常理的日月同輝。
雖然在副本里一切皆有可能,但是他們竟然沒有注意到究竟是一開始二者都存在還是後來多了一個。
畢竟這個細節太小了,恐怕很少會有人注意到。
「我記得,最開始是沒有月亮的。」
一直沒有什麼存在感的羅靈深吸了一口氣,鼓足了勇氣才敢開口,說完還有些害怕。
她真的不想再被打了。
明慧溫聲問:「你還記得是什麼時候嗎?」
「我這個人有個習慣,會看看太陽的方位判斷現在幾點,當時我記得天上只有太陽。
可是到了大概十點左右的時候,月亮突然就出現了,我和之前的隊友說過,他們覺得是我眼花了並沒有相信。
月亮出現了之後,我總是覺得不太舒服,好像周圍有人在看我一樣……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這個感覺……」
她並不是城裡人,小的時候全靠看太陽判斷幾點,要是回家晚了要被媽媽打的,久而久之就習慣看太陽辨認時間了。
被注視的感覺……
駱禹明將視線從天上的月亮移開,突然有了一個細思極恐的想法。
「會不會……那根本就不是月亮?」
「有沒有可能是攝像頭?或者是……其他什麼的東西?只是因為它掛在天上,所以我們下意識認為它是月亮而已。」
仔細看,懸掛在空中的月亮背後有一隻巨大的眼睛,那隻眼睛正在注視著這個區域。
這樣就能解釋為什麼他總覺得有人在看自己了,特別是剛剛他在看向月亮的時候,感受到了強烈的惡意。
這惡意來得毫無緣由,讓他遍體生寒。
【什麼意思?他們發現我們在看了嗎?】
【天吶!要是被這些犯人知道了,會不會惱羞成怒出來殺掉我們?」
【知道了又能怎麼樣?他們的生死在我們的手裡,我們可是審判官啊!】
目前為止,就算他們知道了不對勁也無濟於事,因為沒有對應方法,他們連災難都躲不過去。
玩家人數因為災難持續減少,就連駱禹明目前也殺了十個人了。
時間來到午夜十一點,雖然因為災難的問題,周圍還是那麼亮堂,但是已經行進很久的駱禹明五人還是找了一處沒人的住宅打算睡上一覺。
如果沒有護目鏡,就算是閉上了眼睛也仍然會被強光影響,除了負責守前半夜的明慧沒有睡覺之外,其餘五人都找了牆壁靠著休息。
到達了午夜十二點,隨著光明災難的結束,周圍陷入了黑暗中,明慧靠著窗戶,抬頭望向了天空。
在黑漆漆的天空上,掛著兩輪月亮,東邊的月亮散發著柔和的光,但是西邊的那個月亮卻從來沒有發光過。
它看起來根本就不像是月亮,只是一個頂著月亮皮囊的假貨。
而且,從他們意識到了這並不是真正的月亮開始,這東西就沒有移動過位置。
太陽都會因為時間的推移而移動,唯獨它不會。
「南無阿彌陀佛。」
他虔誠地對著那枚假月亮說了這麼一句。
【假惺惺,要真是個好和尚怎麼可能被審判?雖然一直都沒有殺過人,但是進來的可沒有一個好東西。】
【人看著到真有種出家人的慈悲感,但是一想到他殺過好多人,我就覺得恐怖。】
人們很容易被誤導,就像玩家認為掛在天上的就一定是月亮那樣。
有時候真相如果沒被點破,可能永遠都不會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但有的時候,就算點破了錯誤也還會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