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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奪眼神如刀,犀利的鋒芒刀刀見血。
顧子書的腦袋裡空洞的厲害,一直有嘈雜的聲音在裡面盤旋。
眼神無光到難以泛出任何漣漪,再無水波瀲灩。
「把頭抬起來。」韓奪對於靜物桌上的物品冷冷命令。
顧子書一時間有些害怕他。
韓奪對他講過無數的甜言蜜語嗎?從沒有過,可是他對他講得一句冷言冷語,便能讓他心如刀割,死不瞑目。
韓奪又道,「把手從胸口拿開。」
顧子書木然地鬆開手,又重新快速抱緊。
他好冷。
顧子書從來沒覺得生命的流失,會帶給他如此徹骨的寒冷,仿佛已經死亡。
韓奪扔掉手中的軟炭筆,幾步走上前來,大手擒住顧子書的下頜,逼著對方與自己目光交流。
可他發現愛哭的小少爺反而沒有落淚,只是用驚恐的眼神試探著他的怒火。
韓奪真的忍不住了,這跟他希望達到的結果大相逕庭,「難道,你是想讓我把你畫得更徹底一點?」
韓奪的指尖沾滿了烏黑的碳色,殘留的指痕連成一道虛離的線。
鬆開顧子書的下頜後,沿著肩膀往下滑落,落在蜿蜒的腰線曲折輾轉,最終撥開了包裹住雪桃的褲腰。
顧子書搖頭,搖頭,雙手不再保護自己,而是祈求,附在韓奪胸口不停得搖頭,不停地祈求。
眼淚憋著打轉,只是不說話。
韓奪問,「離開我以後的你,又找了幾個人?」
顧子書不斷抽氣,不停搖頭,說話的感覺從沉默中倏然湧出。
「沒有,一個也沒有的。」
不要再往裡了。
韓奪可不信,「昨晚那個孩子,看起來不過19歲,你一向重口味,倒是長得挺帥的,不知道他哪裡最符合你的心意?」
「眼睛?」
「鼻子?」
「嘴巴?」
或者。
「跟我一樣的那個?」
顧子書被攥得發痛,韓奪幾乎開鑿了通道的入口。
顧子書哭了,終於哭了出來,「沒有的,他只是我幫扶的弟弟而已。」
韓奪頗感意外地停了手,說實話,他真的不怎麼信任顧子書的話。
從顧子書無聲無息的人間蒸發之後。
所有告誡過他的前任,那些被顧子書甩掉的各種面孔,無不在每一個噩夢中嘲笑他。
你被甩了,被拋棄了,你趾高氣揚地說會愛那個人,那個人得到你的廉價愛意後,轉頭跟別的男人跑掉了。
你沒用,你真的沒用,你是一個被拋棄的廢物。
顧子書沒有心的,誰愛上他,就會被徹底地扔掉!!
韓奪無數次告誡自己,再也不會相信顧子書了,再也不會像以前那麼容易露出自己的歡喜了。
因為喜歡就會被扔掉,喜歡是一種痛苦的感情。
韓奪再也不會喜歡了,他掏心掏肺的喜歡,在那個夜晚醒來後的每一天,被殺死又殺死了。
……
可是。
顧子書嚇到的樣子令他揪心,顧子書眼淚汪汪的模樣又叫他恨極了。
顧子書從始至終有過很多的男人,他不缺愛。
昨晚的小男孩應該也是其中之一的愛慕者。
可是,韓奪只有一個顧子書,韓奪只會很好地愛一個人。
韓奪被禽獸父親關在柴房裡忍飢挨餓,依舊會抱著活下去有飯吃的念頭。
可他現在看著顧子書。
居然感到失去任何信念的迷茫。
這世間最可悲的,莫過於此。
韓奪問,「為什麼他叫你小韓老師?」
為什麼?
不是顧,而是韓?
顧子書終於找回了說話的能力,可能他確實聽見了韓奪的問題,感到更深層次的恐懼。
可能他沒有聽見。
顧子書顫巍巍地發抖,像一隻歷經劫難後的小兔子,不停哭道,「小奪,我好冷,小奪,我好冷。」
哭得那樣楚楚可憐,胸口沾滿了眼淚流下的水光。
韓奪立刻就知道答案了。
他鬥不過顧子書的,永遠永遠。
「想一起毀滅嗎?」
韓奪可笑自己居然做了玉石俱焚的準備,每一天每一天看見顧子書的瞬間。
不是活,就去死。
不顧對方躲閃的眼神,一口吻住了那張善於說謊的嘴巴。
第49章
韓奪的吻強勢且富有攻擊性, 他一手緊捏顧子書的下頜,讓他的嘴痛到無法合上,舌尖探了進去, 跟顧子書的糾纏在一起。
韓奪的吻技精進,舌尖找到對方上顎反覆滑動, 顧少爺被欺負到喘不上氣的地步, 耳根熱得發燙。
難免就會胡思亂想, 韓奪為什麼變得好會接吻, 難道是跟米唐練熟了?
哭得愈發厲害。
韓奪狠了心要摧毀他似的,把人從靜物台上抱了起來, 顧子書的驚嚇又升級了, 兩條手臂緊纏韓奪的脖子。
韓奪不容抗拒的氣場很強, 吻他的架勢很兇。
顧子書好怕韓奪沒有得到滿意的答覆,把他直接從十樓給扔下去。
兩人發瘋的唇舌交戰。
韓奪把顧子書摁到了畫架上,畫架很高,韓奪很高, 只有顧少爺偏矮了些, 吃力地夾在中間, 泛紅的面孔無力地貼在畫紙上。
韓奪的繪畫技術一直很好, 每日不間斷的自我磨鍊,使得他的繪畫手法逐漸高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