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頁
不過媽媽並未有責怪顧子書的意思, 宴瞿清倒是反常的厲害,主動提出不要求補償,也不需要任何形式的資源。
只要顧子書能照顧他兩天,幫忙看個輸液瓶什麼的。
江逾白和顧酲肯定不會叫他如願以償, 誰知道這些圈子裡混久的傢伙肚子裡裝什麼花花腸子。
顧子書反倒認為沒問題, 主要是他一個假少爺占用了多少養父母的關愛, 委實沒臉再叫顧酲夫妻倆掏錢出力, 幫忙擺平這些爛事。
宴瞿清每天堅持上工,去醫院做面部的治療也是在拍完戲後, 顧子書懶得耽誤課程,跟姓宴的講, 反正他沒有等人的習慣。
宴瞿清居然同意了。
顧子書下課給韓奪發信息, 說有點私事處理, 也不算欺騙對方,至於處理什麼實在不方便透露。
韓奪說晚上會帶好吃的宵夜回宿舍, 暗示意味不言而喻。
顧子書坐上宴瞿清的保姆車,沒戴眼鏡也沒戴口罩,上車朝一旁與助理對台詞的某人淡淡說,「你的狂熱粉絲們不會介意陌生男人上你的車吧。」
平常男人肯定不會多想,但是長得太漂亮的可就很不好說了。
宴瞿清常年0緋聞,一般身邊圍繞的多是媽媽粉、老婆粉。
合起台本,宴瞿清暗示助理坐到車前面去,對顧子書招呼,「確定不坐過來嗎?你的責任是照顧我幾天,直到我的臉正常消腫為止。」
顧子書才不怕他敢亂來,閒庭信步坐到宴瞿清的身旁,「只是三天,什麼恢復到正常水平,你還挺會給自己加戲。」
說到加戲。
宴瞿清臉部受了傷,但是拍攝的進度不準備耽擱,連夜叫編劇改了部分劇情,加上男主捨生忘死,在女主遭遇意外的關鍵時刻挺身而出。
顧子書都聽江逾白說了。
拿手戳戳宴瞿清紅里泛青的面頰,「你都不用畫受傷的妝了。」
宴瞿清倒抽涼氣,抬手毫不留情地打掉他的手指,露出冷笑,「假如你要是故意惹我生氣,再被我趕走的話,可不能計算在照顧我的三天內。」
顧子書蹭蹭手指,髒了,別開臉不看他。
宴瞿清的性格比韓奪的要更冷漠一些,缺乏體諒人的溫情脈脈,最主要是愛恨分明到恐怖的地步,非愛即恨。
他對顧子書的情緒卻屬於唯一不同的矛盾體,宴瞿清恨顧子書年少殘酷,自己把對方曾經當作黑暗中的光來命名,常年的厭恨又使宴瞿清發誓,必須給對方好看不可,所以一直在拼命努力爭取上位。
矛盾到扭曲的程度。
顧子書不說話,宴瞿清則從側面很好地觀察曾經的小太陽。
顧子書的皮膚白得剔透,跟他這種做離子嫩膚的白截然不同,細膩的肌膚表面長著稀弱的汗毛,總像顆剛脫去青澀的桃子,飽滿多汁,睫毛一跳一跳地隱藏在金色眼鏡框底下。
恍如初見時的新鮮可愛。
「小書,你沒變,只是我總想起你纏著我的那些時候,你一口一個清哥的喊我。」
演員應該最能區分多愁善感與遊刃有餘的區別,一個是真情實感,而一個是演技。
「我們回不到過去的年少,」宴瞿清若有所悟嘆口氣,「但我依舊懷念那段時光。」
人的一生總會經歷一段黑暗,但也總會有一些照亮自己的東西。
「我從不想抹殺掉那些美好的部分,那裡存儲有你的天真和真性情。」
顧子書道,「或許只是你的錯覺呢?或許我只假裝是個乖孩子呢?」
我連出生都是假的。
「我很抱歉。」
事到如今,他只能重複這四個字了。
宴瞿清最不想聽見的便是這四個字。
顧子書會成為一束光,但也同樣是一根刺。
「你那個新的小寵知道你的怪癖嗎?」
顧子書反駁,「那不是小寵,他叫韓奪,有名有姓的。」
護食的模樣又鋒利起來。
宴瞿清摸摸臉,「你溫柔點,喊得我臉疼。」
又說,「你跟他是玩真的?」
顧子書伸手,「手機掏出來,我要確定你是不是故意錄音,要套我話。」
宴瞿清切了一聲,「那這三天裡,我們誰都不准提韓奪兩個字,你陪我治臉,好了以後我們正式一筆勾銷。」
顧子書想這樣也算很好的結局了。
宴瞿清自然不能去公立醫院,私立醫院的治療條件一樣好,而且沒有太多的後顧之憂。
顧子書認真聽了醫生的建議,要注意防風保暖,還有口味忌辛辣刺激,除了輸液之外,外加使用醫院的儀器做紅外線消腫。
宴瞿清決定做一位合格的大爺,往素白的病床間一躺,說,「我口渴了。」
顧子書雙手插兜,「待會兒你要輸300cc的藥液,那麼多水進入循環系統,很快就不會渴了。」
驀地想到什麼關鍵的信息,「你尿尿總不用我伺候吧?」
額。
宴瞿清說,「去倒水,我自己會尿,絕對不用扶。」
顧少爺權衡利弊後,認為不虧,乖乖去倒水。
宴瞿清突然覺得很有趣。
顧子書從以前就活潑,即使現在也很可愛,像一隻妄圖長大,卻總在不經意間流露出幼稚的小獸。
人總是喜歡多毛軟體的小動物,若是能rua到對方主動露出肚皮,成就感會十分饜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