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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徽廉只是看看了她,沒有回答她的話。
她便沒有再問了。
因為修院子,家裡的事越來越多,累得她每日都很晚才睡。
那時候葉清玉慶幸,有個可靠的婢女冉兒在身邊,幫她打理一應事務。
府里的事情多,她便讓冉兒去盯著新院子修繕的工作,冉兒完成得很好。
除了院子修葺,冉兒還為新院子採買,要採買什麼物事也都與她商商量量之後再決定。
葉清玉決定,有這樣可愛懂事的女孩,以後她的兒子也會被照顧得很好。
但自從接受修葺院子的工作,冉兒也沒有時間和她一起,兒子上學堂也很久沒有回來了。
直到有一日,兒子從學堂回來,葉清玉一邊做著刺繡,一邊聽著兒子說起學堂先生教給他的知識。
她便提了一嘴自己的想法。
「時牧,以後讓冉兒姐姐教你閨房之事怎麼樣?」她說。
十一歲的小時牧不懂什麼是閨房之事,先生在學堂里沒有教,他眨巴眨巴眼睛問:「娘,什麼是閨房之事?」
被兒子的話問得臉紅,葉清玉也不知道怎麼跟兒子說,想了想,還是過兩年再跟孩子說吧。
她伸手摸摸兒子的頭,唇角輕揚,露出溫和的笑容,「沒事,以後娘再告訴你,去玩吧。」
小時牧點點頭,從母親懷裡跳出來,跑了出去,後面響起葉清玉的聲音:「小心點,別摔著。」
「知道了。」小時牧回過身朝母親招招手,然後跑出了院子。
從清月軒院子出來,他碰到清月軒負責伺候他的丫鬟,丫鬟比他大幾歲,跟在他身後。
他突然想起方才母親說的「閨房之事」,好奇心趨勢他問出口,「幻玉姐姐,冉兒姐姐在哪裡?剛剛娘讓她教我『閨房之事』,我要找她,讓她教教我,等我學會了,我去學堂給同窗們說說。」
聽到這個詞,幻玉瞬間羞紅了臉。
平時她們這些做丫鬟的都知道夫人對冉兒姐多好,什麼事也都安排給冉兒姐做,夫人很滿意冉兒姐。
她們這些做丫鬟心裡也都清楚,等少爺再長大一點,夫人就會挑幾個丫鬟去少爺房裡。
冉兒姐肯定是首當其衝。
但現在少爺還小,夫人怎麼突然跟他說這種事情。
「幻玉姐姐,你怎麼臉紅了?」小晏時牧指著她的臉問。
被戳著閨閣隱晦,幻玉一下子臉更紅了,慢慢地湊近小晏時牧耳邊,把「閨房之事」簡單提了一句。
說完,丫鬟幻玉捂著臉跑開了。
小晏時牧聽得雲裡霧裡,還是不懂。
算了,以後的事以後再懂。
正這時候他走到府里新修繕的院子,好奇院子裡面有什麼,就撒開步子往裡跑去。
哪知他剛跑到院落屋外,就聽到裡面傳來一些動靜。
院子是才修葺的,父親說過沒有他的允許府里的丫鬟小廝不可以來,那是誰在裡面,就讓他來瞧瞧是誰這麼大膽。
可當他慢慢走近,聽到的聲音也就越明顯。
他聽到裡面傳來一陣男女的□□聲,在他聽來十分刺耳。
他突然想到方才幻玉姐姐說的「就是男女在房裡做的事」那句話,原來是這個意思。
可誰又這麼大膽子,敢在他們侯府里做這種事。
定是那些個不懂約束的下人,在父親嚴令禁止的院子裡行苟且之事。
他突然想到先生教的《詩經.衛風》里提過: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
說的也是男女之事,他不能讓府里的丫鬟被哪個小廝耽兮,更何況在府里新修的院子裡。
就怕髒了這新院子,以後有人住進來不就覺晦氣。
做好心裡建設,他慢慢踮起腳尖,往屋子門窗走去,他一下從窗戶探出頭,高聲吼道:「是那個院裡的人,竟然在……」
屋裡的人被他的聲音嚇了一激靈,光零零的兩人「啊」了一聲,紛紛掉到床底下去了。
「少……少爺……」屋裡的女子發出不可置信的聲音。
看清楚兩人的小晏時牧仿佛被眼前的光景刺瞎了眼睛,他捂著雙眼猛地往外跑,沒看著路,一下子撞到院子裡的大樹上,額頭瞬間腫起了大包。
晚上,他是在母親懷裡醒來的,醒來時,他第一眼望見了給他端甜水來的冉兒姑娘。
他心中一凜,雙目被灼傷了般緊閉不睜。
「走,你走,我不想再見到你。」
小孩一下把碗掀翻,瓷碗落在地上,和甜水一起砸了稀巴爛,碎得滿屋都是。
其他丫鬟見了,忙過來收拾。
他手裡胡亂舞著,在母親懷裡掙扎著。
「怎麼了?這是冉兒姐姐啊,你不是說從學堂里學了詩要背給姐姐聽嗎?」葉清玉哄著他。
可他還是不聽,揮舞著手臂,雙腳蹬在母親身上。
「讓她走,我不想看到她,讓她走。」
那夜後,小晏時牧生病了,發了燒,生了很久的病,嘴裡一直嘟嘟囔囔著「我不要她教,我不要她教」。
那時候,葉清玉還不懂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直到新院子完全修葺好,侯爺摟著婢女冉兒出現在她面前。
「清玉,你準備準備,讓人把冉兒的東西都從清月軒收拾出來,讓她去住冉月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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