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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你們也這樣,跟我進去救人。」他大喊。
司兵做的就是巡街,平日月錢有不多,哪敢用生命去拼。
晏時牧等不了他們,自己濕著身體就往裡面沖,剛跑到門口,就聽到細碎的斷裂聲,下一秒一截木樁落下來,他一個前翻往裡拱去,進了火場。
接著,更多的木樁落下來,砸在地上,截斷了進去救人的路。
司兵們在外焦急等著,卻不知怎麼辦。
火場裡,時刻有碎屑夾雜火苗從天而降,晏時牧弓著身子邊走邊喊:「封雲初,封雲初……」
沒有人回應他。
倏地,又是一根裂棍帶著火焰砸下來,他猛地往前一滾,靈巧地躲過了,臉上身上被灰燼擦傷,衣裳被掛破,皮肉刮出血。
他感覺不到疼痛,在屋子裡尋找著封雲初的身影,「封雲初……封雲初……」
他大喊著,卻始終沒有得到回應。
他害怕,封雲初不會死了吧……
不敢抱著這樣的想法,他在火堆里摸索著,許久,他終於在一間屋子裡找到她的影子。
這個地方是幾個木樁支起的三角,地方狹小,四周被許多木樁夾雜,被困在裡面出不來。
和封雲初在一起的除了以蝶,還有一個中年男人。
中年男子看到晏時牧,向他揮著手:「世子,世子救我們……咳咳……」
聽到有人來救他們,封雲初也甦醒過來,她嗆了一口菸灰,盯著晏時牧大喊:「世子,小心——」
只聽「嘭」地一聲,天上落下一棍樁子,晏時牧用衣裳掩住口鼻,向這邊翻滾過來。
樁子沒有砸中他,困在裡面的人鬆了口氣。
可是,隔在他面前的又是一道難題——封雲初四周都被木柱抵住,他進不去,他們也出不來。
木柱上燃燒著火焰,隨時都有坍塌的可能。
「咳咳……咳咳……」晏時牧嗆了兩口煙。
裡面以蝶已經被菸灰嗆倒,倒在封雲初懷裡,封雲初好像腿被砸傷,腿上流著血。
旁邊的火焰急速在往裡面靠近,不快點就來不及了。
中年男人哭著喊:「世子,快來救救我,我不想死。」他大哭起來,煙霧嗆得幾人都看不真切。
晏時牧看不清裡面的情況,只能慢慢俯身往裡走。
封雲初在旁邊喊著,「世子小心,我們沒事……咳咳……」
她掩著口鼻,往裡縮了縮,又將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以蝶撈了回來。
中年男人在外面,離火焰最近,他怕得緊,哭喊著就想去扯以蝶幫他擋火。
烈火將他們照得紅亮,他們一邊掩著口鼻一邊爭奪位置。
封雲初力氣沒那麼大,搶不過,抬手去打中年男人,邊打邊喊:「周老闆,這火可是你們放的,你別想跑。」
她捘著周老闆,不讓他往裡擠。
周老闆否認:「我沒有,都是他們讓我這麼做的,都是他們……」
晏時牧沒時間去想誰放的火,他匍匐著近了些,面前火光將他的臉照亮,他伸出手用手臂去抬被燒著了木柱。
「世子,別這樣,你的手會燒傷的。」封雲初大喊,急得她眼淚都快出來了。
天上又降下一塊木頭,落在那邊,黑焦木頭粉碎四濺開來。晏時牧管不了那麼多,手上猛地使勁,一下將木柱往旁邊抬去。
被燒焦的木柱落在地上,砸得稀爛,木頭碎成一塊塊的。
搬完一塊,他又去搬下一塊,在這一挪一搬的情況下,封雲初老遠就看見晏時牧身上半身盔甲的司服被灼爛,灼燒的衣裳連著手臂,皮膚被撕扯著帶起來,鮮血淋漓,一滴一滴撒在灰黑地上。
她想去幫他,可她過不去,她怕一鬆手,以蝶會掉下來。
晏時牧揮著手讓她靠邊,血水濺出來,她才看到,他手臂上被火灼燒燙傷,皮膚緊緊貼在司服上,司服破了好大一個洞。
他大喊:「別,你別動,周老闆,你去搬那一頭。」晏時牧指著中年男人說。
熊熊烈火在眼前燒起,中年男人怕死,不敢去冒險,往後縮了點,封雲初在後面踹了他一腳,「周老闆,你想死在這裡嗎?」
中年男人直搖頭,忙伏低身體去搬木頭。
裡面的人忙著救人,外面晏豎帶著望火樓的人來救火了。
一聽晏世子在這裡,望火樓的人不敢怠慢,全部出動,都提著大桶小桶的水過來救援。
「世子呢?」晏豎找了一圈,沒看到晏時牧。
旁邊的司兵提著水桶過來,指著樓裡面,「在裡面。」
聞此,晏豎二話不說,將司兵手上的水桶搶過來,澆了自己滿身,然後往裡面鑽進去。
司兵被嚇呆,他們這些人都是晏時牧帶出來的人,晏橫晏豎也是,晏豎能往裡鑽,他們怎麼就不能。
一司兵也提桶澆了自己全身,剛想鑽進去,就被落下來的木頭嚇到,堪堪往後退了幾步,然後提桶繼續救火去了。
望火樓的人全都在忙著救火,晏豎用袖子捂住口鼻,慢慢往火里挪去。
封雲初面前的木柱全被清理乾淨,晏時牧跑過去,上下打量了她,關切道:「怎麼樣,沒事吧。」
除了腿被砸傷,沒什麼大礙,她搖搖頭,被晏時牧扶了起來。
剛完成一項壯舉的周老闆被自己感動,直接流淚哭起來,「世子,世子,真的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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