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錢媽媽,你的衣裳面料是綈,綈是一種粗綢,質地厚實、平滑而有光澤,色彩多樣,摸起來與我們大梁的錦有些相似。」
封雲初娓娓道來,「想必大家也都知道,綈並非我們大梁出產。」
一聽這個面料不是大梁之物,小泉和婦人都覺得詫異,錢媽媽也驚詫不已。
封雲初繼續說:「還有繡線,錢媽媽看一下。」
錢媽媽把衣裳掀開,謹察一番,察覺不到什麼異樣。
其他兩人也沒有發現,封雲初便把衣裳的不同之處仔細說了說。
說完之後,他們才知道,原來只是一種劣質繡線,本就不結實,再加上府里下人不會洗衣,用溫水將衣裳胡亂揉搓一番,衣裳受溫水產生膨脹收縮的效果也是在所難免。
就變得更加不結實了。
明白這個道理,錢媽媽也沒了脾氣,遂示弱道:「封姑娘,你覺得這衣裳還有救嗎?」
晏時牧走過去,拿起衣裳看了看,又放回去,「這衣裳有什麼可救的,都破成這樣,刺繡亂七八糟,還救什麼。」
封雲初睨了他一眼,過去拿起衣裳,「世子說的對,這衣裳確實沒什麼可救的,上京中其他繡坊的人恐怕也是無能為力。」
聽到無能為力,錢媽媽心一下盪到谷底,臉直接垮了下來。
「但是……」封雲初話鋒一轉,「我們封家的手藝可以補。」
此話一出,在場人吃了一驚,錢媽媽眼睛亮起來,「可以補?」
晏時牧不解:「這個怎麼補?」他有點好奇。
小泉也懵:「封姐姐要補嗎?」
婦人走過來,面露擔憂,「封姑娘,這個能補嗎?看起來就知道不好補,你別幫她沒成,最後砸了自己招牌。」
說起封家招牌,封雲初覺得更有必要試試。
如今店裡客人太少,如果能補上這件衣裳,轉圜之地更大。
她想,用她亂針繡的手藝可以一試。
封雲初笑笑,「我試試。」
說試試就試試,封雲初接下這個活關了店鋪就回家。
晏時牧今日來此沒收到鋪子,心中很不是滋味。回到府里,他把手下晏橫和晏豎叫來。
「世子。」
「世子。」
晏橫晏豎同時拱手行禮。
晏時牧看了看身材較壯的晏橫,「晏橫,今天你也聽到了,封家姑娘說她家鋪子沒有賣,地契也在她手裡……」
晏時牧還沒說完,晏橫搶話道:「那掮客膽子也忒大了,連世子都敢騙,世子的錢都被他和那個狗屁家管家給騙走了。」
晏時牧猛然抬眼。
晏豎用手肘碰了一下晏橫,晏橫立馬閉嘴。
晏時牧捏緊拳頭,「你們去找封管家,還有那掮客。」
他的錢怎麼被這樣的小人捲走,害他今日在封家繡坊完全沒討到半點好處。
他的打算是把整條街的鋪子都收了,他想在那裡蓋一座宅子。
封家繡坊是他開始收的第一間,本來計劃是今天把繡坊的事解決了,明日再去隔壁的成衣鋪收鋪子,現在看來,第一間都沒收到。
傳出去,他臉皮都要沒了,讓他怎麼在京中立足。
晏橫晏豎領了命,連夜去找掮客和封管家。
春夜寒露,燭火搖曳。
晏時牧嘆了口氣,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絲帕。
絲帕上面繡著一副春花圖,是最平常的蘇繡,做工是比其他繡坊的要細緻一點,但看起來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這是他從封家繡坊拿回來的。
封雲初拿到一件破損得不成樣的衣裳,要怎麼修補?
他實在有些好奇。
第二日一大早,封雲初打了兩節太極拳,吃了早飯準備和以蝶出門。
路過胡游琴院子的時候被她叫住:「雲丫頭。」
封雲初停住腳步看她。
「沒……沒事……」胡游琴欲言又止。
封雲初心思不在她這裡。
以蝶把斗笠拿過來,她接過斗笠罩在頭頂,邊整理邊說:「姨娘,沒什麼事我就出門去了。」
胡游琴伸出手停在空中,遂嘆了口氣,「好,你去吧。」
自從封雲初拿走地契,胡游琴在封家也沒了依仗,如今就隨她去。
任由她怎麼折騰。
封雲初和以蝶走後,胡游琴身邊的嬤嬤抱著孩子走出來,「娘子,還沒有管家的消息嗎?」
胡游琴點點頭。
前日封管家回來過一趟,從她手裡把存錢的箱子鑰匙和以前封老爺留給她的田產地契拿走了。
她和封管家一起存了一些錢,放在城外莊子上,鑰匙一直在她這裡保管,昨天封管家回來便把鑰匙搶了,還把她手裡唯一兩張田產地契奪了。
她真是難受了好幾天。
晚點時候又和嬤嬤去了城外莊子一趟,沒想到箱子裡的銀子也被拿走了,只留下一個空箱子。
好在聽聞封雲初說繡坊地契還在,現如今家裡也只有這個繡坊了。
屋子裡傳來嬰兒哭泣的聲音,胡游琴閉了閉目,身邊嬤嬤已經進去哄孩子了。
封管家走了,沒有帶上她,也沒有帶上這個孩子。
也太狠心了,連她都棄。
嬤嬤抱著孩子從裡屋出來,看到胡游琴抹了把淚,勸慰她:「夫人別哭,你一哭渙哥兒也跟著哭了。」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