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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時牧點點頭,擺了下手,「去吧。」
莊宅牙人垂著首往外走,經過女子身邊,才發現這是封家繡坊的封雲初姑娘。
兩人剛擦過肩,莊宅牙人被那姑娘喊住,他回身:「姑娘,有事嗎?」
封雲初從袖兜里拿出兩個荷包香袋,遞了過來。
莊宅牙人不懂姑娘這是什麼意思,沒去接,「這……」
封雲初笑著說:「一點心意,一點心意。」
想了想,他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在上京做了那麼多年達官貴人的生意,如果連這點小心思都不懂,以後還怎麼在京里混。
莊宅牙人忙點頭頷首去接,笑著回應:「多謝姑娘!小的一定把嘴閉嚴實了,一定。」
封雲初聽到他的話,咧開嘴,「多謝!」
看著莊宅牙人離開,封雲初挺著身子往晏時牧的方向走去,那人正扯著嘴角看著她。
她問:「世子這是笑什麼呢?」
晏時牧隨意甩了甩手,沒有答話,反問:「封姑娘,找晏某有事嗎?」
沒有就不能來嗎?
「有事?」封雲初說。
「什麼事?」晏時牧一點不遮掩,直問。
兩人大抵有半個月未見,封雲初覺得有一點看不透這個人,怎麼嘴上答應著,做事又做另一套。
簡直像狐狸。
他那麼直接,她也不能拐彎抹角,說出自己這些天忍受的不甘。
對面的人聽完,掩上了嘴角笑意,道:「封姑娘,我不覺得這件事不公平,既然你想好好做這件事,想要得到我晏時牧口袋裡的銀子,是不是要付出一些努力?」
「我晏時牧口袋裡的銀子是認主人的,誰有能力,就能得到它。」
「你既然自詡自家刺繡能比得過別人家的,那就要付出比別人還要多的努力才行。」
「而且,上京所有人都知道,封家是出了名的亂針繡,那麼與眾不同、別具一格,自然不能輕易放過。」
「你說我用一樣的要求去要求其他人,那對其他人是不是很不公平呢?你封雲初一直都很厲害,相信你有能力帶領那些人一起做出不一樣的刺繡。」
「你說這樣,是不是就公平了。」
她才說一句話,晏時牧已經說了十句,將她堵得死死的。
「那世子的意思,就是說我是公平在和別人競爭?」
她心裡已經不平衡了半個月,沒日沒夜帶著那些老嫗婦人刺繡,她不說自己辛苦,因為她已經習慣熬夜,但那些老人沒有習慣,她不想讓他們那麼辛苦。
就怕辛苦到最後,什麼都沒有得到,那樣不是白忙活一場。
晏時牧點頭,表示「是的」。
「好,既然世子認為這是一場公平的比賽,我也說不了什麼。」
再說下去,晏時牧定會覺得她無理取鬧,這樣會更加不得人心。
「我封雲初是個說話算話的人,我會按照我們之前的約定,做到我自己所說。」封雲初義正嚴詞說完,轉身就走。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暖和的陽光灑下來,她身上的泛起光芒,腳下踩著的冰雪也逐漸融化成水。
那些水會載著她去往何地?
他不得而知。
她方才那句話是在諷刺他,嘲他言而無信。
他嘆了口氣。
女子做生意,真的不易。
走在小路上,兩旁泛黃的雜草沾腳,緊貼的露水滾落在靴子上,浸濕了一片。
封雲初突然想起原身小時候種在城西外的樹,上次賈玉萱也來看過,不知道長成什麼樣了。
帶著以蝶,穿著小路往城西外走,遠遠看去,那邊長著一棵大大的玉蘭樹。
北風烈烈,時值大寒,玉蘭樹樹葉掉落無幾,但上方樹冠還掛著簇簇花苞,朵朵淡黃,在這一綠難求的嚴冬,展現出屬於它的富貴華麗。
她記得她小時候在樹下埋了東西,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
封雲初找了幾節樹枝,在大樹下蹲下來,用樹枝慢慢去挑泥土。
以蝶也拾起樹枝去挖。
這塊泥土看起來很乾淨,像是重新被人埋過一樣,應該是有人來挖過。
那日賈玉萱回家,腳上也沒沾著泥土,她應當不知道這裡埋了東西,所以不是賈玉萱挖的。
那是誰?
她想,可能是住在附近哪家小孩子。
兩人用樹枝刨了好久,終於將泥土刨了坑,卻什麼都沒有找到。
「走吧。」她說。
反正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
記得是原身小時候為了驗證以後這棵樹會長很好,寫了一些祝福大樹的話。
晏侯府。
時安澗。
上書塾以來,晏時禧好久沒來找哥哥玩了,今日趁著佳悅姐姐來玩,兩人來時安澗找哥哥玩。
「哥哥,哥哥,陪我去堆雪人吧。」晏時禧從外面衝進來。
後面跟著沈佳悅,「時禧妹妹,慢點。」
兩人才堆了雪人回來,手凍得五指僵硬。
晏時牧看到,立馬讓晏橫晏豎多搬兩個爐子來烤火。
「我剛剛和佳悅姐姐打了雪仗,可好玩了,一點都不冷。」晏時禧說著,把手放在嘴邊哈了口氣。
沈佳悅一邊說一邊往裡看,好奇道:「時牧哥哥,你在看什麼?」
看到石桌上有一張紙,她一把拿起來念:「今年冬天很冷,希望大樹快快長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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