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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看來,晏徽廉恐怕有心無情。
「不管怎樣,清月軒,任何人都休想去沾惹,否則我說到做到。」晏時牧的威脅聲在屋裡響起。
說完這句話,他也不管屋裡人怔忪的目光,轉身出了書房。
出門時遇到從後院佛堂過來的人,晏時牧停下行了個禮就走了。
看著晏時牧離開的背影,晏徽廉久久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這麼多年,難道他錯了嗎?
他雙臂抱頭,聽到外面有人進來的聲音,又抬了起來,看到來人,他輕輕呼出一口氣,「瀟玉,你來了。」
葉瀟玉站在門口停了一下,手把著門扇,手裡的佛珠嗑到門上發出聲響。
她才從佛堂禮佛出來,方才從默默口裡聽說了這件事,想過來問問老爺是怎麼想的。
晏徽廉似乎也知道她的來意,輕輕嘆了口氣,說:「瀟玉,在你眼裡,你覺得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他似乎很在意她的回答,回頭看了一眼放在角落裡的刺繡,又轉過身來。
她的姐姐葉清玉以前是個很喜歡刺繡的閨閣女子,她們葉家本就是上京一個小小的農戶,家道中落時,姐姐靠著一手刺繡養活了全家。
也是姐姐一手刺繡,讓晏徽廉不嫌棄她的出身。
父親中年中舉,入了晏徽廉的眼,幫他們葉家進入士族之家。
葉家一直很感激他。
後來晏徽廉一直說要娶姐姐,他們全家都很高興,用所有家產做陪嫁,風風光光入了晏家門。
後來,姐姐去世,葉家在朝廷沒站穩,家裡就把她嫁了過來,做續弦。
晏徽廉大概也知道,葉家需要的一直是他的名勢,想攀他這高枝。
葉家也不在意姐姐的死,沒了葉清玉,還有她葉瀟玉。
葉家在晏侯府也是一個不著眼的小門小戶。
自從嫁過來,為晏徽廉生了一個兒子,有了保障,她也不想再管晏徽廉的事。
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想對誰好就對誰好。
她一心只想禮佛。
「老爺問這個做什麼,在我眼裡,你永遠都是我的夫。」葉瀟玉摩擦著手裡的佛珠。
晏徽廉看著她,也不逼問她。
因為他大概得不到實話。
這頭晏時牧從前院離開,就去了冉月閣。
冬日的夜風很冷,吹亂了他的發,凍得他耳朵生疼。
「世子,姨娘睡了,請明日再來吧,世子。」
院門口奴僕守院,晏時牧管不得這些,大手一揮,丫鬟婆子摔了滿地,「讓開。」
屋裡人聽到外面的動靜,從夢中醒來,問守在床前的吳媽媽,「吳媽媽,外面是什麼聲音?」
吳媽媽也聽到一點,馬上起來為宋冉穿上衣裳,自己披了件外衣走向門口。
可她還沒打開,門從外面猛地一推,重重甩在一邊,站在門口的吳媽媽也被捘到一旁。
「世子?」吳媽媽不解,「世子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我們娘子已經休息了。」
吳媽媽想去攔晏時牧,可她哪攔得住,他的手輕輕一推,吳媽媽就摔在地上。
「沒事的,吳媽媽,你們先出去吧。」宋冉靠在床頭說。
吳媽媽應了一聲,帶著其他丫鬟出了屋子,將門打開,站在門外候著。
夜裡攜來的涼風入了屋裡,在喉間轉了個圈,令她咳嗽更加嚴重。
「咳咳咳咳……」宋冉猛烈咳起來。
屋裡沒有人伺候,她自己去揀丫鬟們放在床頭前的小凳上的絲帕,絲帕離得有點遠,她抻著手臂去拿,拿起來捂在嘴邊,猛地一咳,咯出一大口血。
她瞥了眼帘子外面的人,重重地呼吸著氣,問道:「世子,這麼晚了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姨娘,你知道父親要讓你搬院子嗎?」
宋冉把絲帕擱在床頭,一臉疑惑,「搬院子,我沒聽老爺說。」
下午的時候老爺從職里回來,過來看了她,給屋裡又送來許多珍品補藥,沒有聽老爺說要搬院子的事。
「父親要去搬去清月軒,你去不去。」
屋子那頭傳來沉重的聲音,她好想掀開帘子去看看他是什麼樣的表情。
應當是很生氣吧。
畢竟老爺讓她搬到大葉夫人的院子去。
自從大葉夫人走後,清月軒就一直空著。
以前老爺就提過一次把院子收拾出來,讓給其他姨娘住,但都被晏時牧攔下來。
這一次不一樣,這次要搬去清月軒的是她宋冉。
十年前她剛來侯府時,就去了那裡,但也是她自己,選擇從那裡搬出來的。
宋冉扯了扯嘴角,用手背抹了一把嘴邊的血,「我從清月軒出來已經好久了,說真的,有點想回去看看。」
她有點真的不怕死。
聽到這句話的晏時牧怒氣衝天,就差沒衝到宋冉床前,拎著她的脖子掐死她,讓她去地府里找他母親去。
晏時牧雙拳緊握,側頭瞥了眼坐在帘子里的人,忍下要殺人的衝動,留下一句話,「宋冉,你不配——」甩門而出。
門被重重關上,發出劇烈聲響。
就在關門一剎那,坐在床上的人心中一凜,雙目一瞠,胃中百味淌過,「噗」地一下吐了滿床滿身血。
「娘子……娘子……」
「怎麼吐這麼多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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