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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豎回來得挺快,只見他恭了下手,引她進去,「封姑娘請進。」
時間過得真快,時安澗前的假山流水挺過冬日大雪,旁邊生出一團花草,顯得異常生機勃勃。
封雲初停在旁邊看了一眼流水,跟著晏豎進了時安澗的議事廳。
方才繡坊老闆送來的繡作還沒收完,封雲初抻著脖子瞧了一眼,不抵她的亂針繡十分之一。
她也就安心下來。
晏時牧見她過來,伸手引她坐下,命身旁的丫鬟上茶。
接過丫鬟的茶,她輕輕抿了一口,質問道:「世子,雲初今日前來,想問問,您已經決定好要吳家繡坊的刺繡了嗎?」
對面的人墨眸一睜,喝茶的姿勢停了下來,「嗯?聽誰說的?」
「外面的人都這麼說,說您已經定了吳家。」
茶蓋在茶杯上嗑出響聲,晏時牧抬首瞅了眼晏橫。
晏橫生怕波及到自己,雙手在身前擺了擺,否定道:「世子,我可不知道這件事。」
晏豎站出來,「怕是那吳家老闆以為世子您把刺繡留下,就是承他情要定下的意思,可能是吳家老闆自己誤會了。」
晏時牧笑笑,手中茶杯一擱,笑道:「是,我可沒有定下誰,我說過,不到最後一日,都還有轉圜的可能,誰成誰敗都未可知。」
既然沒有這樣的事,封雲初心裡的石頭也放下了。
因著這件事她忙慌了幾日,連著大半個月都不曾好好休息了。
得到晏時牧的承諾,她也就不打擾了,她來這裡就想要一個肯定。
送走封雲初,晏時牧轉頭對晏豎說:「你去屋裡,把吳家繡坊送來的繡作拿回去。」
沒有他的命令,怎麼敢在上京隨意編排他定的規矩。
晏豎雙手一恭,「遵命。」
「還有,」晏時牧叫住晏豎,「告訴所有人,第二幅繡畫吳家繡坊也不要參加了。」
不能參加第二幅繡畫,吳家繡坊就失去這次競選的資格,想必以後再上京刺繡行業也不好過。
晏豎領命走了。
離第一幅繡畫截止時間不多了,封雲初今日能來這裡,定是慌亂極了,不知她家裡那些人完成得怎麼樣了?
他拍拍腦袋,有點懊惱。
他當時怎麼就那麼大意,出了這麼個難題給她。
她一定是走投無路了,才會來這麼質問他。
只希望封家能在規定時間內完成,到時候他想放水也要有的放。
從時安澗出來,路過冉月閣,封雲初在路上停了一下。
宋娘子沒有挨過這個冬天,不知道她走的時候是什麼樣的,晏時牧沒有提起過宋娘子,不知道兩人之間的誤會解除沒有。
或者說沒有誤會,不需要解除。
她剛要走,就聽到後面傳來一個聲音。
「封姑娘,留步。」
是吳媽媽。
吳媽媽手上牽著宋娘子的女兒晏時禧,小姑娘人小,步子快,看到她,兩三步跑了過來。
「封姐姐……」小姑娘嘴裡喊著。
封雲初停下來等著,生怕她摔著,又往前挪了兩步,接住了她。
小姑娘一下子撲到她懷裡,奶聲奶氣喊道:「封姐姐,你看,哥哥把你繡的暖耳套給我了。」
她側首一看,晏時禧耳朵上的暖耳套果然是一朵荷蘭花,是當時繡給晏時牧的。
「你怎麼叫我姐姐啊?」
宋冉只比她大十歲,這個輩分問題她還沒有弄清楚。
小姑娘咧開嘴笑,「佳悅姐姐這樣叫你,我就跟著叫了,哥哥也說叫你姐姐。」
既然晏時牧都這樣說,她也不好說什麼。
這時候吳媽媽從後面走來,拿來一個信封子,遞過來,「封姑娘,這是娘子留給你的,說是謝謝你這些日子以來教她刺繡,她很開心。」
封雲初接過信封,「娘子走的時候,世子來看過她嗎?」
吳媽媽猜測夫人把事情告訴了封雲初,也不掩飾,她搖搖頭,「沒有,世子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來冉月閣,姑娘被送到夫人那裡,世子就去瀟月苑找姑娘,老爺有時候會來這裡看看,我一個老婆子,跟著娘子在冉月閣待了快十年,不想挪窩,給老爺申請留在這裡做一些打掃的活……」
說著,吳媽媽想到晏時牧交代的事,轉了話匣子,「對了,封姑娘,世子想請你為禧姑娘做一些春衣,您現在方便量裁尺寸嗎?」
傷感的話在喉嚨間轉了一圈,咽了下去,封雲初應道:「好,我們去屋裡量一下尺寸。」
牽著晏時禧三人進了屋。
冉月閣還和剛來的時候一樣,吳媽媽很愛護這裡,地方都打掃的乾乾淨淨,擺件位置都與原來一樣。
晏時禧有時候想娘親,也會來冉月閣瞧瞧。
裁量完尺寸,向吳媽媽告了辭,封雲初便回了繡花閣。
她把晏時禧的尺寸拿給閣里的繡娘,讓繡娘們去做,自己坐在桌案前看宋冉留下來的信。
宋冉的信很簡單,寫的是感謝她的話,感謝她在最後的日子教她刺繡。
除了這些,宋冉還留下晏時牧的飲食習慣,和他的愛好。
她不懂宋娘子是什麼意思?
宋娘子不會以為她喜歡晏世子,用這樣的方式去討好晏時牧吧。
她可沒這個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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