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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隍廟找回來的人都是不會刺繡的人,封雲初教了幾個月才讓他們入了門,刺繡有了起色,她現在的要求就是要一些有基礎的,至少都是能繡些簡單的——她可沒有那麼多心思叫人再費心去學,成本太高。
封雲初覺得晏時牧也說的沒錯,便讓曾氏代替她跟著世子一起再招聘一日。
不想第二日,晏時牧還是沒有招聘到人。
這次她沒有直接問晏時牧,問曾氏:「這次又是什麼情況?聽說今日不僅沒招到人,世子還打了人是嗎?」
曾氏點點頭,將今日應聘之人的刺繡交上來,邊說:「今日招聘裡面有幾個嘴碎的,說了污穢之話,世子叫人給打了。」
封雲初邊看繡品邊說:「說了什麼污穢的話,竟然還要打人?」
曾氏說不出口。
這邊晏侯府,晏時牧跪在祠堂前,身子挺立,跪得筆直。
「怎麼回事?聽說你今日打了人?」晏徽廉站在一旁,負手而立。
晏時牧沒有回答。
在京中,一個官子弟打了人一點都不稀奇,那些百姓被打也不會去報官,也就民間事議論兩天就完了。
可晏徽廉不一樣,晏徽廉是朝中的重臣,作為三朝元老頗受聖上重用。
在朝中,他自我約束,為官清正廉明,從未行差踏錯一步,每一步走得穩穩噹噹。
在府里,他為父以身作則,教子育女嚴格,讓晏時牧就算在外與其他貴公子喝酒飲樂,也從未損毀名聲,就連晏時牧的下屬打殺傷人,他也有連坐之罪。
這次晏時牧打人,晏徽廉更加憤恨。
他征戰數年,對他來說,拳頭就是用來對付外人,而不是大梁平民百姓。
「你知不知道,京中最近出現一些流言蜚語,都是與你有關。」晏徽廉說。
今日晏時牧打人就是與這流言相關。
晏徽廉說完,晏時牧還是沒有開口,依舊跪得筆挺。
晏徽廉惱怒,大罵他:「你若不出去惹事,別人會有那麼多閒言碎語嗎?你自己的名聲丟了沒事,人家姑娘的名聲丟了找誰。」
說起這個,晏時牧義正嚴詞回應:「我和封姑娘,清清白白,不容污衊。」
打人就與此相關。
今日晏時牧接手招聘一事,除了繡娘前來應聘,不乏還有一些工人小廝來應聘。
他學著封雲初以前招聘一樣,讓人在門口排隊,然後一個一個領號碼牌,有刺繡繡品的繡娘留下自己的繡品,等到後續聯繫,而小廝沒有作品。
封雲初招聘小廝分了類的,招聘一批「保安」,說是到時候站立在繡莊門口負責安保的。
他打的人,就是應聘「保安」的。
在排隊過程,隊伍難免有些閒言碎語,晏時牧聽到了,都是議論他和封雲初的,他們前些日子在大庭廣眾之下同乘馬車,又因兩人接觸甚密,多了許多流言出來。
那些流言,不外乎污衊兩人清白,將封雲初傳得污穢不堪,有些嘴碎的就在人群裡面說,他聽到了,解散了這次招聘。
第二日招聘,那個應聘「保安」的被拒絕了,就在人群中大喊:「封雲初莫非是晏世子的外室吧,晏世子這麼維護她幫助她,說不得就是兩人行了苟且之事……」
他當然聽不得這些,污了他的清白,也一併污衊了封雲初。
晏時牧二話不說,一拳打過去,將人狠狠揍了一頓。
那些人應該慶幸,這是不是巡撫司巡街,否則他帶著刀直接給人砍了都有可能。
聽完曾氏的話,封雲初才知道這兩天發生的事,她低頭拿起那些收上來的刺繡看,儘量掩飾自己的情緒。
「反正外面的事處理得差不多了,可以交給袁文通去做,明天還是我自己負責招聘吧。」她說。
曾氏以為她很難受,過來將她抱在懷裡,心疼地道:「別人說別人的,我們自己清清白白就是,不要傷心。」
她的臉掩在曾氏的懷裡,靜靜的,什麼都沒有做。
來到這個世界已經一年了,她認識晏時牧也有一年時間了。
封雲初知道,古人對待名聲非常看重,所以每次出門她都儘量將自己武裝起來,扮成古人,儘量少與人接觸。
晏時牧的身份與她相差極大,莫說她是個做生意的商人,就是她是官宦家子,恐也夠不上他。
不得不說,以前她的心底對晏時牧產生過想法,但這個想法很快被湮滅。
他們之間,相差的何止門第,還有世世代代遵守的規矩,她一個商人,何德何能去夠一個世子。
說出去不怕讓人笑話。
跪在祠堂里,晏時牧苦笑道:「笑話,誰敢笑我,本世子喜歡一個姑娘,還不能了嗎?」
他的話剛說完,晏徽廉的巴掌就打了下來。
「你一個男子當然不怕人笑話,人家一女子,免不得閒言碎語多。再過兩年,你找一個士族女子,自然沒人可說什麼,她一商戶,本就立足不穩,你去招惹她做什麼?」晏徽廉斥道。
「我不娶別人。」晏時牧說。
此話一說,晏徽廉想點燃的火藥,直接炸開,怒聲道:「你不娶什麼不娶,你今年方弱冠,正值娶妻,別的不說,那些世家大族裡好多姑娘等著你議親……」
「父親,我知道你為什麼讓我娶士族的姑娘,你怕我會像你一樣,娶一個小門戶的妻子,幫襯不了你什麼,最後只能靠你自己打拼,但父親……要說不娶我母親,最後是不是你還是會喜歡像宋冉那樣的人,還是沒有幫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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