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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是怎麼想的?寧可冒天大危險也要從秘道出宮去?」
「不該問的不要問。」
尚宮打扮的婦人躺在垂下幔帳的床榻上,她也是手心冒汗,畢竟代替楊娘娘睡在床上,誰人能不慌亂?
宮女連忙稱是。
尚宮抿了抿唇瓣,主子還是放不下,也不知這變化對主子來說是好,還是更為糟糕。
靖王——怎就突然間不針對主子了?
弄得主子一步步安排下去的人還在繼續把靖王當作政敵,以為抹殺靖王就是為主子報仇,為楊家報仇!
因仇怨太深,彼此都不信彼此能和平共處,楊少主毀了穆陽,而穆陽也對楊公父子『見死不救』。
經歷過楊公死後,諸將爭位的人都相信落子湯是靖王硬灌進楊妃口中的。
穆陽斷了楊家最後的嫡支血脈,也絕了楊娘娘的最後希望。
沒幾個人相信如今的承恩公是楊少主的兒子,他不過是穆陽推出來羞辱楊家,羞辱楊妃的傀儡。
沒有穆陽帶重兵堵住楊府大門,女侯即便求親成功,皇上未必能順利娶到楊妃。
而皇上追封皇后,不少朝臣都懷疑也是穆陽建議。
楊妃才是穆北玄明媒正娶的妻子,三媒六聘,婚書俱全,又是楊家人,楊妃晉後位的機率遠比萬娘娘大。
不少朝臣私下議論,穆陽見萬娘娘封后無望,才故意抬出大皇子的生母為後,以此繼續羞辱楊妃。
證明楊妃就是個妾,逼驕傲的楊妃在一個早逝的賤婢面前伏地做小。
皇上並沒有阻止流言傳播,當然他也沒推波助瀾。
大皇子對生母頗為思念,倒是幾次三番同朝臣說過,冊封皇后同穆陽無關。
可是大皇子一向護著穆陽,他越是這麼說,越是沒人相信。
尚宮盯著床幔上複雜的花紋,期望主子儘快回宮,千萬別在外鬧出太大的動靜,皇上的疑心病可不曾減少半分。
皇上若是征服楊妃的把戲玩膩了,覺察到楊妃真正的野心,皇上寧可殺得血流成河,也不會放過養家殘部。
唯一好的一點,就是大皇子他開啟了武道,讓皇上覺得大皇子更強,沒有穆陽,大皇子也能坐穩江山。
皇上才會想著慢慢會消弭穆陽的功勞。
大皇子可修武道其實對楊妃是好事,皇上放寬心,可偏偏此時穆陽因楊妃得人添亂被皇上責罰而昏厥。
靖王著實聰明,退得乾淨利落,只要安心做個藩王,皇上應該不會再對靖王動心思了。
尚宮覺得主子在宮外談不攏,主子也不打算在回宮了,同皇上拼個魚死網破。
尚宮從未見過主子如此感情用事,真得是提劍去殺人。
噹噹當,熟悉有節奏的敲擊聲從床下響起,尚宮面帶喜色,連忙翻身回應敲擊著床榻,尚宮默默數著再次聽到的敲擊次數。
她打開床下的暗格,楊妃從下面鑽了出來,尚宮嚇了一跳,「主子,您受傷了?」
楊妃臉色很不好看,蒼白如紙,一身血氣,看清楚是自己熟悉的人,問道:「穆北玄有沒有出宮?」
「沒,按照您的吩咐,大皇子那邊的人引動大皇子體內真氣,皇上已帶人趕過去了,差一點,差一點皇上就去月樓——」
「去就去唄,那地方他去一次,就會去第二次,第三次。」
楊妃咬著舌尖保持著清醒,「玉娘子將月樓經營得很好,男人寧可掏乾淨身家也願意常住月樓。」
尚宮攙扶楊妃,手碰到她身上的黑衣,略有粘稠感,低頭一看,一手的血,「您真受傷了?」
「不全是我的血。」
楊妃將佩劍扔到一旁,深深吸了一口氣,迎著昏暗的燭火,似笑非笑道:「總是借穆北玄的刀殺人,他們都不怎麼怕我了,對我的命令陽奉陰違,竟然又敢勸我給穆北玄生兒子,支持我兒子登基。」
楊妃眼尾上揚,一抹紅從眼角蔓延而出,「一個個都能指揮起我來了,也不問問穆北玄他配嗎?」
「我最想毀去他所有的血脈,讓他斷子絕孫……」
楊妃嫌棄脫掉染血的黑衣,肩上的傷口還在不停的滲血,衣服上的血並非都是她殺人沾上的。
「奴婢幫您上藥。」
「不用。」
楊妃側頭看了一眼傷口,笑得玩味,「留著它,我要讓他後悔一輩子,到時候我殺起穆北玄的兒子,他不敢攔。」
「您說得是……」
尚宮很少見楊妃這麼恨意沖天,幾次被穆陽壞了謀算後。
楊妃其實已經很平和了,不再執著過去,一心都在謀奪大業上。
楊妃眸光幽幽,笑容越發嫵媚,「明天,明天,你就知道了,五十幾個人頭掛在宮門口,可好看啦。」
尚宮後背發涼,嘴唇都有幾分哆嗦,「不都是您的人吧。」
「大部分是,有幾個投靠皇上的人也被我殺了。」
楊妃撒開馬尾辮,渾身無力趴在床上,「幫我按一按,這次清洗之後,我實力受損,從科舉中選幾個能用的,那些人都老了。」
「皇上會不會察覺出異樣?您的傷口萬一被皇上聞到——」尚宮憂心忡忡,「皇上武道也精進了。」
楊妃的笑容僵在臉上,不甘心噴薄而出,理智的鉉斷了:
「這世界真他媽的不公平!男人就一定比女子適合練武,我苦熬這麼多年,揮劍斷情,七情六慾皆斷,連兒子都不要了,始終無法突破,穆北玄玩女人,風流成性,穆地主被人帶了綠帽子,他們——他們都比我境界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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