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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對立的性情都能友好在皇上身上存在,皇上毫不違和自由切換,但伺候皇上的人整日的心驚膽戰。
完全弄不懂下一刻要面對得是狹隘多疑,冷酷無情的皇上,還是光明磊落,重視兄弟情分的皇上。
雲默向郭太監微微頷首,對這個給予穆陽善意的老太監,他有幾分善意,郭太監扯了扯嘴角,提起衣擺,小跑著追著皇上而去。
獨留雲默一人做在台階上,時而仰頭看看明亮的月色,時而低頭不知想什麼,宮門已經落鎖,雲默開解皇上,他自己出不了皇宮。
皇上說隨便找個地方貓一宿,但是皇宮大內,哪出是隨便的地方?
況且,雲默此時是在後宮,隨便一處宮殿都住著好幾個宮妃。
雲默緊了緊斗篷,還是夫人疼他,特意選了一個厚實的披風,能禦寒,實在睏倦了管內侍要一床被褥鋪地上,他可以蓋著披風對付一宿。
其實雲默是可以去皇上寢殿側殿歇息,但是去歇了,誰知道又得傳出什麼樣的閒話去?
雲默嘆了一口氣,按照薇丫頭話說,皇上性情飄忽,許是有多重人格……
雖然雲默不大懂什麼是多重人格,卻大為震撼,並且虛心又仔細向雲薇請教怎麼對待不同的人格表現的皇上。
有雲薇幫襯,雲默面對皇上時比任何人都要輕鬆,總能切中皇上的心癢處,由此雲默成了皇上最寵愛的臣子。
皇上去昭陽殿也是白去,頂多能沾點楊皇后便宜。
那個女人……雲默閉上了眼睛,楊皇后能稱為女人嗎?
楊皇后很美很艷,強壓男人一頭的企圖心更強,橫豎雲默不大喜歡,縮了縮肩膀,只有穆地主被她攥在手心裡。
天亮後,雲默迷迷糊糊之時,有人推搡自己,睜開眸子,皇上大大臉龐近在咫尺。
他看到皇上臉上的抓痕,好似比昨日看起來又多了兩道。
「陛下,請恕臣失儀。」
「……」
皇上眼上留著大大的黑眼圈,並無得償所願的痛快滿足,反而很是鬱悶。
「算了,朕不怪你。」原本皇上很生氣,畢竟昨日他聽信雲默的勸,興沖沖跑去昭陽殿。
別人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和。
他如同往日一樣的待遇,連楊皇后的床都沒摸到,被楊皇后留下……沒有任何感情的,討論了整整一夜的國事。
西涼怎麼守?
派誰去守?!
皇上同楊皇后第一個想到的人選就是穆陽,楊皇后提起派穆陽去,皇上反而不樂意。
一旦穆陽去守西涼,萬一擋不住北蠻,皇上顧慮穆陽的安危,更要緊是他希望穆陽能留在他身邊。
情況不妙,他這個皇帝以身祭社稷,穆陽帶著他兒子同老娘南渡,遷都江南,以延續天穆王朝。
王朝的臣子中,皇上只相信穆陽,即便他兒子不爭氣,穆陽也不會行謀朝篡位的心思。
他對穆陽的懷疑只在穆陽功力是否恢復,是否會記恨楊公父子上,從不曾懷疑穆陽篡位稱帝。
穆陽面上冷,卻有一顆純粹的赤子之心,加倍回報對他好,給他一個家的人。
皇上自覺同萬娘娘都是給穆陽溫暖的父母,而且穆陽嚮往灑脫的生活,不喜歡做皇帝的束縛。
「你就在外睡了一夜?不羨,你是不是傻?朕不是交代過你……」
皇上手指狠狠戳著雲默的額頭,如同教訓自己兄弟順勢揪了雲默的耳朵,果然揪人耳朵手感很好。
「皇上是說了讓臣隨便找個地方,您偏愛臣,臣更不能讓您為難,臣在此處可以隨時得到皇上在昭陽殿的消息,又能冷靜盤算京查的事,沒成想想著想著就睡著了。」
雲默說著話,搖著頭將自己耳朵從皇上手中拯救出來。
他夫人沒揪過自己耳朵!
「你不冷?凍壞了,太后還不得進宮哭訴?還當朕怎麼虧待了你。」
皇上想到太后哭訴就腦袋疼。
「有皇上的信任,把重要的京查交給臣,准許臣去吏部隨意翻看官員檔案,臣一腔熱血,怎會覺得冷?何況小太監也不敢虧到臣,昨夜臣旁邊放了好幾個炭火盆。」
雲默仰頭看著皇上脖子有點痛,雙手撐著地面剛剛起身,雙腿又麻又軟,身體向前倒去,皇上手疾眼快,一把將雲默扶助。
雲默正好撞進皇上胸膛,皇上要比雲默高一線。
雲默抬頭,皇上垂眼,四目相對,彼此眼裡全是對方的身影。
郭太監暗暗打手勢給身後的太監宮女,低頭,低頭,這可不是他們能看的。
「陛下,可以鬆手了。」雲默極不適,咬牙道:「臣的腿能站住,不用陛下攙扶。」
皇上痛快的放手,是有些難言的尷尬,他沒放在心上。
當年他在外混時,同老兄弟睡一張床,裹一張被子都沒有異樣。
雲默比他老兄弟長得俊美文雅,眼睛大一點,睫毛又濃又密,鼻樑高挺……眼角還有一小塊眼屎。
原來大才子剛醒時也會像尋常人一樣腦子不甚清楚,也會有眼屎啊。
皇上拉著雲默的胳膊,「走,走,正好朕沒洗漱用早膳,不羨同朕一起。
你回去說說阿陽媳婦,擬得菜譜,朕一點不喜歡,清湯寡水,不許御廚多放鹽,朕口中都快淡出鳥了。
與其清淡多活幾年,朕寧可痛快隨心所欲活上一年,阿陽媳婦張口閉口養生,養生,朕覺得她是在苛責朕,讓朕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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