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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交做定金吧。」
他連問都不問那是什麼,只是目光堅定,柔和中帶著果決,一口全應了下來。
好魄力,不愧是玄霜門長老的兒郎,有大家之風。
只是來往幾句話,顧影心中的渴望就繼續蔓延滋長,像瘋狂攀援的菟絲子,緊緊勒住心房。
「海公子為人爽快。」
「如此,有勞神醫了。」
顧影翹了翹嘴角,提高了聲音:
「丹僮,牽上機關馬,把那車連同雲浪少主給我拉進來。
「你和雲浪宗的人說,我草廬窄小,容不得她們許多人。讓她們哪涼快哪呆著去,恕不招待。」
丹僮清脆地應道:「是,師傅。」
顧影眼望著阿光,面上神色就柔和多了:「海公子,你是交易之人,也應當留在這裡。」
阿光並不覺得意外。
「顧先生,我這裡每日起居,畢竟不便,可否再容留一下我的小廝……」
「我這草廬,沒有空閒的地方。」
顧影沉著臉,望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伶俐少年。
呵,該叫他春香,還是梅兒呢?
或者,這次有了新的名字?
總之,流水的情景,鐵打的小廝。無情仙對他真是情有獨鍾。
阿光小心地解釋:「他很乖的,可以和我住在一起,不會給先生添麻煩……」
顧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抱歉。」態度雖不見厭煩,語氣卻冷冷淡淡。
阿光立刻懂了,多說無益。只得低下頭,低聲道:「無妨,是我多事了。」
雖然看著阿光失落的神情,有些不好受,但顧影知道,自己必須狠心拒絕。
這小廝又忠心,又機靈,和男主角朝夕相處。在以前的情景里,或許對感情的推進有幫助。但在這裡,也許他的伶俐,會成為破壞關係發展的變數,不可不防。
一番交代,告別,草廬終於安靜下來。
丹僮和藥僮把病患安置在煉藥堂,顧影吩咐:「你們去把我的臥房打掃一下,給海公子住。」
「這怎麼好意思!」阿光急忙推辭,「若有客房、偏廂,甚至也不必房間,只要有一席之地休息即可。」
顧影柔聲道:「我這草廬,原也不是招待人用的,房間不多,又收藏了許多毒物和藥材。你住在別的房間,才是不方便,儘管住我的臥房就是。」
「那……那顧先生……」
「煉藥堂自有臥榻。」
阿光方才掛著恰到好處的疏離,此時心防鬆動,心中的愧疚之意寫到了臉上,十足誠懇:「顧先生如此厚待,著實令我感激。」
「對待舊友,怎麼能潦草?」顧影笑道,「更何況,海公子姿容絕代,今日在我這裡下榻,可算是把蓬蓽生輝這四個字解釋明白了。」
「先生取笑了。」
阿光垂下頭,抿著嘴唇,臉頰微微一紅。看得顧影心中一動,漾起層層漣漪。
「海公子,讓僮兒們先去忙碌,我們去看一下雲少主的情狀吧。」
「好,顧先生請。」
在旁人眼中看來,雲天心只是一個虛弱的病人。
可在顧影看來,雲天心全身蒙著紫色的煙霧,就連頭髮邊緣,也有隱隱的紫色光點。若不揮開一些,連面目都看不清了。
她也不必搭脈了,雲天心的丹田、經絡、血液,沒一處正道靈氣留存。生機衰微,如瀕死的枯樹。
顧影一面檢查,一面和阿光說講:
「雲少主是氣修高手,體內本該充盈著純淨的天地之靈氣。少量魔氣相擾,也會很快被靈氣吞沒。若兩種氣旗鼓相當,便會長時間纏鬥,給修行者帶來痛苦。
「海公子,我先前有所耳聞:極樂教為了逼問正道臥底的下落,以吸星秘法放空了她一半靈氣,灌注入一半魔氣。這樣的刑訊,使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無法忍耐。
「剛聽說時,我沒當做大事。因為雲少主被救回之後,一定會堅持修行,以靈氣對抗魔氣,漸漸也能自愈。
「但今日一看,才知不是這樣。
「我看極樂教灌輸魔氣時,並沒有察覺,雲少主體內早有一顆潛藏的魔蠱。她們灌入的魔氣,加上魔蠱,很快就吞噬掉了雲少主原有的大半靈氣。
「雲少主發現魔氣占了上風,定然以為是自己修為不夠高深,才化解不了魔氣,不但加強修煉,還尋了先天級的正道高手輸氣。這個病急亂投醫的行經,不但催熟了魔蠱,還加重了折磨。
「我原先也不解,極樂教為什麼還沒問到口供,就這麼幹脆地放了人?今日才知,她們是發覺少主體內魔氣異常,必然沒有幾天好活了。但少主死在極樂教,會引起正道震怒,她們不願背鍋,才把人拋了出來。
「要治這病,並不是把魔氣趕走這麼簡單,而是要固其根本,令少主恢復修煉靈氣的能力才是。」
阿光隨著她的話語點頭:「確實是這樣。顧先生神技。」
就連昏昏沉沉的雲天心,聞言就知道自己終於找對了人,眼中也顯現出一絲希冀的光芒。想要張口說什麼,卻因太虛弱而發不出聲音。
顧影便將手掌輕輕按壓在她丹田之處,聲音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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