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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地獄景象把他們給嚇壞了,只是鍾征治軍甚嚴,他們不敢扔下武器投降罷了。
而且他們的家小還在家鄉,在麟州刺史的治下,如果他們投降了,麟州刺史是有那個膽子將他們的家小屠殺殆盡的。
於是不管部司馬如何喝罵,軍法官如何砍殺,他們都不敢動,但也不敢降。
當然,敢動的部司馬和軍法官也是少數。
那些百姓們,就趁著這個機會跑進了城中。
而鄧真人被徹底嚇到了。
他來不及找路線了,直接調轉馬頭,朝著另外一邊的大澤狂奔而去。
鍾征此時也瞪大了眼睛,半句話都說不出來,他身邊的文士武將們也都張大了嘴巴,死死盯著那地獄景象,個個臉色發白。
這時,有人大喊道:「鍾將、軍,不好啦!鄧真人逃了!他往大澤而去了!」
「什麼?」鍾征是真的相信鄧真人,把他當成最後的救命稻草,如今見他也跑了,氣得眼睛發紅,厲聲道:「去把他給我抓回來!既然是他給我出的主意,就該由他去完成!」
「是。」大纛下分出了一支精兵,朝著大澤追了過去。
鄧真人這邊,弟子嚇得面如土色,焦急地縱馬喊道:「師父,鍾征派人追來了!」
鄧真人回頭一看,見來的是鍾征的一百親兵,暗暗鬆了口氣,道:「區區一百人,不足掛齒,看我退敵。」
第1480章 時疫之壺
說罷,他從懷中拿出了一件東西。
那是一隻青銅雙魚壺。
這隻青銅壺製作得十分精美,乃是上古時代的酒器,上面有著錯金銀,花紋流暢且富有變化,秀麗而不失莊重。
那竟是一件靈器!
鄧真人將青銅壺的壺蓋打開,往外一倒,洶湧的水流從壺中流出,竟然化作了洪水,朝著那些追兵而去。
雖然水流並不大,但很湍急,已經足夠將那些騎兵給衝垮。
馬匹被沖得翻倒,騎兵們也都滾落在地,有的被衝出去很遠,有的被自己的馬給壓在身下,壓斷了骨頭,發出陣陣慘叫。
鄧真人哈哈大笑:「爾等凡夫俗子,也敢來阻我!今日放你們一條生路,休得再追。」
說罷打馬繼續跑。
鍾征嚇了一跳,又驚又怒道:「他既然有這樣的本事,為什麼不用來對付那些妖婦?為什麼要跑?」
柏舟這邊也見到了這一幕,李真人在旁邊指著他喊道:「那就是鄧真人!」
柏舟微微眯起眼睛,道:「我去會會他。」
說罷,縱身而起,朝著鄧真人逃跑的方向追去。
她將手機藏在了衣領之中,只露出攝像頭,擋住了鄧真人的去路。
她的身上穿著碧海水月裙,可以飛天十分鐘,為了好好利用這十分鐘,她並沒有一直懸在半空,而是踏著一根樹枝,只是那樹枝很細,隔遠了看不見,以為她還飛著而已。
有風自遠方吹來,將她身上的披帛和裙子上的彩帶吹得飛舞不休,仿佛憑空生出了一段彩霞。
「站住!」柏舟大喝,掐了個法訣,地上的樹枝猛然間拱了起來,他若縱馬衝過去,必然被絆住,當場就要摔下馬來。
鄧真人嚇了一跳,急忙勒住馬韁,他那匹馬極通人性,堪堪停住了,但身邊兩個弟子的馬沒能停下,被絆住馬腿,慘叫一聲,齊齊摔倒,不知道摔斷了幾根骨頭。
鄧真人來不及心疼自己的弟子,抬頭看向柏舟,咬牙道:「我無意與你們為敵,只要今日放我離開,我發誓不再出現在你們的面前。」
柏舟冷冷地看著他,道:「原來是個引氣入體,卻遲遲無法突破到旋照境初期的修行者,你連玄術師都算不上,竟然就敢在這塵世間興風作浪!」
鄧真人聽了這話,臉一陣紅一陣白,他咬著牙道:「我只不過未進入超神罷了,在這凡塵中,我仍舊是高人,你不可辱我!」
柏舟懶得和他廢話,厲聲問道:「今日之事,與你有沒有關係?」
鄧真人心中一沉,但臉上卻很淡定:「我不過是跟著來降妖除魔的,軍令只有鍾將|軍能下,與我何干?」
柏舟看了看他頭頂的小字,臉色一沉,聲音更加嚴厲:「今日這以百姓為肉盾的絕戶計,分明是你所獻,如今竟敢在這裡睜眼說瞎話,瞞騙於我!你真以為自己能夠欺天嗎?」
鄧真人渾身一抖。
她知道!
她竟然都知道!
他咬了咬牙,不肯就此認輸,道:「我也不過是各為其主罷了。你要如何?」
「自然是將你拿下問罪,以告那護城河中無辜枉死的無數冤魂!」柏舟朗聲說,字字句句都仿佛刀刃,插進鄧真人的胸膛之中。
鄧真人臉色巨變,咬著牙道:「你真的不願意放我一條生路?」
柏舟冷著臉問:「護城河下的那些冤魂,你有沒有想過放他們一條生路?」
鄧真人眼底閃過一抹陰狠之色,道:「既然你不仁,別怪我不義了。」
柏舟歪了歪頭,用疑惑的目光看著他,道:「仁義兩個字,竟然能從你嘴裡說出來,難道你不覺得可笑嗎?」
鄧真人暴怒,狂吼道:「賤婢,安敢辱我!」
說罷,他再次拿出了那隻青銅壺,咬破自己的手指,在上面古樸恢宏的花紋上一划,那錯金銀的夔紋便亮起了陣陣璀璨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