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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此時東瀛人來宋借種,大約只有一半女人可以平安回到東瀛,其它的不是留在了宋朝,便是葬身於海底了。
而在東瀛國,掌握著對外海運技術的,除了在原家,沒有別人。
橘左近輕輕點頭:「是的,我不願意做傀儡,劍士的心是風,是無定,不能受人約束的,否則我的劍會變慢,變鈍。」
要是陸森在這裡,聽到這話會笑出聲來,然後說對方『中二』。
而楊金花或者穆桂英聽到這樣的話,只會覺得是無稽之談。
劍法就是劍法,技藝就是技藝,多練習就能變強,之後的便看天賦。
至於什麼『劍士的心』這種玩意,她們是不會認同的。
劍終究只是器物,人為靈,自然是靈御器,哪有器物霸占人心的道理。
在原良美想了想,說道:「若真是如此,我願意將你送出難波町。但最近我沒有時間,我還得招待從上國來的陸真人,橘冕下緩緩可好?」
「自無不可,而且得感謝雁姬的通情達理。」橘左近端正身體,微微低頭表示感謝。
「客氣了。」雁姬回禮。
「事情談妥了的話,就這樣吧。」老和尚突然出聲,他看著在原良美,問道:「那位陸真人,現在何處落腳?」
「就在山城旁邊的平地處,他已建好自己的居所。」
「建好了居所?」老和尚與橘左近對視了一眼,兩人眼中都有深深的疑惑。
他們似乎聽懂了雁姬在說什麼,但似乎又完全沒有聽懂。
把自己的居所建好了?
搭帳篷?
但帳篷也不是居所吧。
看著兩人眼中的疑惑,在原良美想了想,說道:「這裡是高地,只要出了大殿往山城的方向看一眼,兩位便知道我的意思了。」
當下兩人都站了起來,先後走出大殿,而在原良美在後邊邁著小碎步,緊緊跟上。
出了大殿,來到廣場外的欄杆處,這裡是天王寺院鳥瞰整個難波城最好的地點。
兩人幾乎同時把視線看下去,然後都驚呆了,因為在他們的眼中,山城那邊突然多了兩幢木樓,看著還挺大挺高的,都快到山城的一半了。
而且視線延及遠處,便能看到港口那邊,有艘巨大的海船停著。
「怪不得之前外邊喧鬧,原來是真有貴客駕臨此地。」老和尚輕嘆了口氣。
之前他和橘左近在大殿中議事的時候,就有小沙彌過來稟報,但後者沒有說話,便被他制止,並且趕走了。
因為他們兩人交談的內容,不能讓外人知道的。
橘左近看著那兩幢木樓,疑惑地扭頭問道:「平別當,我記得昨日我到此地前,那裡都沒有任何建築的吧。」
「別說昨天,一個時辰前都沒有。」老和尚搖頭,他死死盯著兩幢木樓好一會,然後問道:「雁姬,你把那位陸真人的事跡和我說說。」
在原良美自然知無不言。
這一翻解釋,便用了近半個時辰。
山霧漸漸從遠處飄近過來,不多會,整座天王寺院便被煙雲籠罩。
之所以把寺廟建在這地方,便是因為如此。
雲霧會給人一種神秘感。
能讓信徒在遠處看到寺廟後,心中越發崇拜,潤物細無聲。
只是此時老和尚的身體卻覺得有些發涼,他不清楚,上國天使來此地,有何要事,而且還是要與平安京的大人物們溝通。
萬一是來宣告『主權』的怎麼辦?
作為皇室的血脈,他不得不為此考慮。
而相比之下,橘左近的神情就顯得明朗得多了,他的眼裡只有一樣情緒,那就是:興奮。
安倍家的式神他斬了,是假的,那就是個紙紮的精巧傀儡。
這陸森陸真人,上朝天使,來自大宋的修行者,是不是真有神通?
自己是否能去挑戰他?
他下意識就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但老和尚突然轉頭,說道:「左近,忍耐!無論那位陸真人是不是真的修行者,你都不能向他發出挑戰。」
「為何?」
「就憑他是上國使者,就憑他能帶著那麼大的一艘船過來。」老和尚指了指港口那邊停著的寶船:「如此巨大的船體,裡面藏上一千悍卒絕對沒有問題,如果你亂來,給了對方藉口,他們從船上下來,你覺得我們的足輕能擋得住上國天兵?」
橘左近有些泄氣:「但我只是想挑戰他……」
「你憑什麼挑戰他?」老和尚冷冷地盯著橘左近:「憑你是個武將?憑你提個劍士?還是說,你覺得橘家的勢力,能比得上對方?萬一給了他們藉口,攻打難波,你拿什麼來謝罪?切腹嗎?」
東瀛人其實自己很清楚,整個日本,都沒有大宋國的一些州大,自己這些人在海島上作威作福,看著風光無限,威風八面,但在宋人看來,就是夜郎之國而已。
橘左近的精氣神一下子便泄了,他嘆了口氣,說道:「好吧,那不說話便是了,但我要跟著你,平別當,我想近距離看看那位陸真人,是不是真的有神通,他究竟和安倍家的人,有什麼不同。」
「賭上你劍士的榮譽?」
「我原賭上劍士的尊嚴。」
老和尚點頭:「那行,跟著過來吧。雁姬前邊帶路,幫忙引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