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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來說,邀請他人觀禮,得由長輩親自登門才行。
但楊家現在只有老太君和自己娘親兩人。
她們兩人一個德高望重,一個守寡美婦,更不合適登門。
因此只有楊金花自己提出來了。
陸森聽到後,點頭說道:「十月初三,某記下了,屆時若無要事,必定前去觀禮。」
得到了肯定的答覆,楊金花笑得有些開心。
正常情況下,北宋少女及笄禮,是不會邀請太多人的,只需有幾個親人見證就可以了。
但大門大戶不同,家中女子及笄,必定會宴請眾多的,身份地位差不多的同僚與親朋好友前來觀禮。
儘量弄得盛大些。
這本身就是一種宣傳:我家有女兒成年了,可以嫁人了。你們身份和我家差不多,如果有兒子侄子合適的,就考慮考慮吧,咱們可以聯姻。
說白了就是隱性政治聯姻。
「原來你在練字啊。字還挺好看的,很硬朗。」楊金花看著陸森的字,極是喜歡。
一筆一划,筆力粗獷,方方正正,卻在筆畫轉折中帶著圓潤,看著相當獨特。
「多謝。」陸森笑了笑。
自己事自己清楚,毛筆字這玩意,他當年在少年宮苦練過好幾期。
字寫得還算好看,但缺少靈魂……這是書法老師評價的。
楊金花掃了下桌面,咦了聲:「你用來練字的書我怎麼沒見過,《淑女玉團經》,這是什麼古怪的練氣心法嗎?」
她好奇地拿了起來,陸森想阻止已經來不及:「這不太合適你看的。」
「這似乎只是演義雜書吧,怎麼起的書名如此古怪,不過這文才倒是挺不錯,寫得引人入勝。」
只是等她翻了幾頁,臉色立刻變了,先是小粉紅,等多又翻多幾頁,就變成艷紅了。
「你,你怎麼能給我看這等污漕的東西。」
楊金花臊得不行,單手掩面,像風一般衝出了院子,眨眼間就消失在山林間。
「我的書……」
陸森輕輕嘆了口氣,你既然不喜歡那本書,就留下來啊,我還沒有看完呢。
現在活字印刷還沒有出來,這些書的成本很高的,而且數量少。
每一本都有可能成為孤本,你拿走了,以後就可能買不到了。
楊金花跑下山,一路策馬狂奔回家。
沒與長輩打招呼就沖入自己的閨房裡,撲到床上,把腦袋埋入被子裡,然後左手使勁捶著枕頭,就像是在錘著陸森一般。
力道不輕不重,又百轉千繞。
好一會後,她終於將羞恥感散去不少,坐正身體,正要梳理一下頭髮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右手還捏著什麼東西。
《淑女玉團經》。
啊!!!!!
楊金花抱著腦袋在床上使勁翻來復去打滾,再次羞恥地想自殺。
曹家這邊,兄弟兩人進到父親的書房中,關上門後,三人便看著桌面上的黑色包袱。
就像是在看著一座金山,三人的眼中都是極度的興奮。
曹誘過去,所包袱打開,金黃色的簿片木甲便出現在三人面前。
「真想不出來,這小小的木甲,半身都遮不完,卻可以護人全身。」曹佾嘆了口氣:「我尋仙問道二十多載,見了不知道多少的奇人異士,結果全是些江湖話術騙子,現在終於見著真仙了。」
「爹爹,要不要測試一下?」曹評問道。
「這是自然的。」
「二弟,你去把木甲穿上。」曹評笑了下,熟練地從桌子底下拿出了把剪刀。
「又是我!」
雖然在抱怨,可曹誘還是乖乖把木甲穿在了身上。
曹評拿著剪刀刺了下弟弟右腚,剪刀發出叮一聲清響,再不得寸進。
「是真貨。」曹評把剪刀收了起來。
「兩件甲,你們兄弟兩人一人一件。」曹佾坐了下來,微笑道。
「爹爹,這甲你至少得留一件啊。」曹評急急說道:「爹爹是我們曹家的主心骨,你的安危至為重要。」
曹佾擺擺手:「曹家遲早得交到你們兄弟倆手上的,就算我死了,只要你們兄弟兩人能活下去,互相扶持,曹家就能延續下去。所以你們兄弟兩人也得早日結婚生子,為我曹家開枝散葉。」
曹評彎身抱拳:「可是爹爹……」
「怎麼,評兒你都還沒有當家呢,就想不聽為父的話了?」曹佾板起了臉。
曹評只得彎腰抱拳低頭。
旁邊的曹誘亦是一樣。
「說到結婚生子,我記得楊家的小娘子似乎快要及笄了吧。」曹佾摩挲著下巴上的短須:「誘兒,你似乎中意楊家小娘子?要不要等她及笄之後,為父遣人幫你說個媒。我們曹家不敢和折、種、狄三家走得太近,可楊家應該沒有問題的。」
曹誘使勁搖頭:「大人,我不中意她了,我不想挨打。」
哈哈哈哈!曹佾無奈地搖頭大笑。
曹評突然說道:「爹爹,我們見陸小郎的時候,楊家小娘子後邊也來了,也帶著個包袱,而且他們似乎很熟。」
「哦!」曹佾沉吟了一會,說道:「陸小郎居於矮山,他和楊家必定是有關係的。」
「楊家現在已經沒落,區區一座矮山不值什麼。」曹評想了想,說道:「楊家估計拿不出什麼值錢的寶物,也沒有權勢幫陸小郎起勢,不如我們曹家主動些,把陸小郎從楊家的手裡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