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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想做些東西。」陸森抱抱拳:「怎麼是楊家在追捕江湖狂徒?」
齊叔苦笑了下,把事情簡單說了遍。
原來數天前的樊樓事件,經過官家和眾大臣們的商議,最後做出了三個決定。
一是准許開封府繼續招攬武林人士,可多設副總捕頭的職位,擁有調動捕快的實權,加強未來京城的治安。
二是打算三月後,在杭州舉行武林大會,邀請各大正派高手齊聚,選出武林盟主,節制江湖人士。武林盟主從四品承宣使,可設府衙,受刑部節制。
三是在展昭未回京之前,由楊家負責剿滅汴京城的江湖惡徒,如若反抗,有格殺勿論之權。
之所以選擇楊家,是因為楊家現在已經沒落,家中獨子遠走西北軍立功,家中只有三婦人撐著。
婦人帶兵,即使再能收買人心,也終究是不如男子那般有野心的。
若是換作其它將門,別說趙禎不放心,連包拯等文臣都不太放心。
至於拱衛京城的禁衛軍,雖然人數號稱有數十萬之眾,但真實戰鬥力根本不行,別說圍剿江湖人士,連普通老百姓都看不起他們。
一群混吃等死,老弱病殘,半年都難得訓練一次的廢物。
所以這幾天,都是穆桂英和楊金花兩人各帶數十家兵,逮捕了不少江湖人士。
要說單打獨鬥,這母女倆皆不如展昭。
她們學的是沙場戰法,弓馬槍陣,武藝上大開大合,四平八穩,擅長群體協同作戰,自然不太擅長應對纏鬥遊走的江湖人。
可要說到帶兵作戰,十個展昭也比不上一個楊金花,更別提穆桂英。
何況母女倆還是雙線作戰。
雖然只有數十人,但只要槍陣和弓陣一擺……沒有數倍以上的江湖人根本擋不住她們,不到兩天就把汴京城裡的江湖人士沖得七零八落,喪氣了膽氣,見著她們只顧著四處逃走。
所以很快,汴京城的治安又好了下來,現在已經進入掃尾階段了。
只是等展昭回來,楊家肯定又會被雪藏。
畢竟趙家是不會讓將門出太多風頭的。
聽完了齊叔的話,陸森抱拳笑道:「辛苦你們了。」
「哪裡,聽命行事而已。」齊叔擺擺手,又突然問道:「剛才陸小郎可見著我家小娘子?」
陸森點頭說道:「剛見著她從屋檐處飛走了,真是英姿颯爽!」
此時陸森的表情很真摯,發自內心。
齊叔見他不像是在說假話,頓時露出很微妙的表情:「你不覺得我家小娘子粗魯嗎?」
剛才楊金花大喊『洗腳水』什麼的,齊叔可也是聽到了的,他不信離自家小娘子更近的陸小郎聽不到。
喊出這樣的話來,就連齊叔都覺得自家小娘子實在是……不像個豆蔻少女。
陸森想了想,說道:「還好。」
真正的野蠻女友陸森見過不少,他自己以前也處過,相比之下,楊金花這種頂多只能算是嘴上凶,心裡頭軟的那種。
齊叔看著陸森的表情更微妙了,最後他笑道:「不愧是陸小郎,竟可如此胸襟廣闊,能人所不能。」
這下子輪到陸森表情微妙了,他總覺得齊叔這話似乎是在鄙視自己,可又找不到證據。
齊叔抱抱拳說道:「陸小郎,我要押犯人去開封府大牢了,擇日再談。」
陸森微笑抱拳。
隨後兩人分開。
這個小插曲並沒有影響陸森的心情,反而讓他覺得頗是新奇。
等到了西北雜市,陸森看到了大量的色目人在街上行走。
這裡的街道充斥著香辛的香氣,色目人十數日不洗澡身上散發的臭氣,混合成一股無法言喻的味道。
行走在街道上,所有的色目人都會自動避開宋人,儘量離宋人的身體遠些,免得衝撞。
趙宋確實是打不過北邊的兩個鄰居,但這並不妨礙宋人對色目人的歧視和看低。
別看趙宋對外很慫,但在汴京城,色目人敢和宋人發生衝突,所有的宋人官員都會無條件儘量站在宋人這邊。
除非是宋人真的錯得離譜。
即使是明察秋毫的包府尹,在處理宋人與色目人案件的時候,也會下意識偏向宋人。
因此,宋人在雜市這裡是橫著走的,但即使如此,也沒有什么正經宋人願意來這裡購物。
來的都是些商人,或者是商人的僕役。
甚至連乞丐都不太願意到西北雜市來討飯。
所以當陸森出現在雜市這裡,雖然周圍很擁擠,可他卻沒有寸步難行的感覺,反而走得很順暢。
不得不說,雜市里確實是什麼都有,本質上也是黑市。
雖然色目人的宋話口音有點怪,但並不影響交流。
經過溝通,陸森很快就買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上好的鐵錠和銅錠,兩大塊磁鐵。
磁鐵這東西開封府正規渠道是沒得賣的,因為量不多,都拿去做司南了。
鹽鐵本身就是朝廷專營,私賣鐵錠本質上是犯法的,也只有要財不要命的色目人才偷偷私下賣。
如果他們怕死,也不會萬里迢迢來北宋做生意了。
而且雜市的背後,似乎也有幾個朝廷大臣的影子站著。
陸森買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當然,錢也花了不少,正欲回去,卻突然看到前方不遠有高台,下方圍了一大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