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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拯嘆了口氣,邁步回到房中。
他看著躺在床上,臉色蠟黃的兒子,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其實心疼得不行。
原本包意雖然不算得上俊秀,但也是白臉書生一名,現在卻一幅病怏怏的樣子,連下床都難。
似乎是感覺到床前有人,包意睜開眼睛,他的視線似乎都受到了影響,好一會才認清來人:「大人公務忙完了?可吃了晚飯?兒子身體無力,沒有辦法起身給你行禮了。」
聲音很弱,明顯聽得出來,說話之人身體極為虛弱。
「安心養病。」包拯淡淡地說道。
這時候,剛才的老婦人走進來,小聲說道:「聽說官人認識個很厲害的法師,有大神通,甚至還救了曹家小郎的命,我們能不能把他請過來。」
包拯臉色一肅。隨後淡淡地說道:「婦人不要聽信外頭的胡言亂語。」
「但是……」
包拯用力揮袖,轉身就走。
只是出了房子,關上房門後,包拯的表情顯得有些茫然。
他站了會,並沒有離開,然後聽到裡面傳出來的隱約的聲音。
「意兒,你爹好狠的心,明明就有救你的法子,為什麼他拉不下臉去把人請來。」
「大人自有原因。」
「不管什麼原因,他都不能不管你的性命,如果他不願意,明天我親自去請人,磕頭也得把人請回來給你醫病。」
包拯微微皺眉。
這時候,包意的聲音從屋內傳了出來:「阿母,莫要讓大人為難。爹爹他向來清明公正,是天底下最一等一的好官,也是天底下最好的父親。他不去請那人,必定有原由,絕對不是個人私情,想來應該是與天下社稷有關。」
「他清明了幾十年,難道為了兒子糊塗一時時不行嗎?我就不信,就是請奸人救了兒子,難道這大宋就會壞了不成?」
「爹爹自有想法。」
「可你的身體快撐不住了。」
「沒事的,阿母。即使我死了,也不會怪大人。能成為他的兒子,是我前世修來的福份。」
包意的話中,沒有任何埋怨,只有理解、開心和崇敬。
包拯緩緩離開,他走到前院,然後站著愣愣出神。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穿著紅色官服的展昭從外邊走進來,他手中提著個油紙包,見到包拯立刻雙手抱拳行禮:「府尹,意弟他怎麼樣了?」
展昭是包拯最為看重的心腹,幾乎是將其當家人看待的,所以展昭稱呼包意為弟弟。
包拯搖頭說道:「御醫也找不到醫治的方法。」
展昭一聽,立刻說道:「昨晚我也替意弟把過脈,他身子骨越來越差,再這麼下去,估計撐不了三四天了。」
「我知道。」
展昭突然單膝跪下,抱拳說道:「府尹,你就讓下官去陸小郎那一趟吧,他應該有辦法救意弟。」
昨天展昭就提議去陸森那裡求些藥回來救人了,但被包拯拒絕,並且嚴令展昭不得為自己兒子求藥。
包拯想了一會,說道:「不用,我去。」
展昭立刻喜上眉梢:「府尹你想通了,太好了。」
「期望本府此舉不會給朝廷帶來大禍。」包拯看看落寞地嘆著氣。
約半個小時後,陸森在家裡見到了包拯。
此時的包拯穿著常服,展昭也一樣。
「老夫家中獨子怪病纏身,時日無多,懇請陸小郎能送點能治病的藥於我,感激不盡。」包拯面色淡淡的向陸森雙手抱拳。
那模樣,不像是在求人,臉色平靜地像是在講述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陸森立刻回到木樓里,拿了瓶蜂蜜出來:「這東西應該能把人救回來了,如果實在不行,也能緩上一段時間,屆時再來找我,我另想辦法。」
展昭上前接過蜂蜜。
包拯扭頭看了看蜂蜜水,緊繃的神色稍稍緩和,他再次抱拳說道:「多謝陸小郎,從此之後,老夫不再會壓制你的消息。」
說罷,他轉身離去。
陸森站在院子裡的,看著包拯離去的背影。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包拯的脊樑,似乎彎了一點點。
接著第二天,陸森拿著果藍,還有蜂蜜水,主動去了折家。
折三郎就在門口那裡來回度步,猛然見到陸森,立刻迎上來,行禮後笑道:「可終於等到陸兄了,請。」
陸森雙手行禮,然後帶著黑柱進到折家裡。
和天波楊府比起來,折家的宅院則小得多了。
但占地面積估計也有個二十畝左右。
折三郎直接將陸森引進內堂中,裡面有個中年男子正坐著,看到陸森進來,立刻起身,快快幾步跨上前,笑得極其開朗:「陸小郎,可等到你了,請坐請坐。」
這人便是折三郎的七叔,折長風。
陸森坐下,黑柱便把果籃還有一瓶蜂蜜遞了上去。
折長風一見這些東西,眼睛亮得都快發光了。
也不怪他如此,前日自己侄子提了個果籃回來,不但摒退了左右,還神秘兮兮地說這是好東西。
他當時還不信,覺得自己侄子被江湖術士騙了。
但吃了兩個果子後,他感覺到自己體內的數處暗傷,竟然在半個時辰內癒合,激動得他當場提著撲刀,跑到後院的小演武場中,耍了一套潑風刀法。